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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一步,刚要触及却猛然醒转,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琏月见着顾司翡,也吓了一跳,她发觉自己玩起来忘了时间,根本没注意到顾司翡已经回府。
她有些慌乱,侧头望一眼护着她的顾司镇,又匆忙和面无表情的康澈对上视线,最后,她才敢吞吞吐吐地和顾司翡问安,只是人还坐在秋千架上。
这句问候、这副姿态、乃至那毫无稳重的欢脱模样,在顾司翡看来皆为不妥。
他一提起让康澈取来戒尺,琏月就吓得险些从秋千上滚落,若不是顾将军扶了她一把,保不齐这会儿她又得摔得头昏脑涨。
琏月不喜欢挨打,更不喜欢在暂时还不那么熟悉的长兄面前挨打,她有且仅有的自尊大概也就剩了这么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比起令她又疼又怕的受罚,她觉得还不如早些服软,于是她低下头,软软款款往地上一跪,跪也跪不直,歪七扭八,扯扯发髻又捶捶膝头,最后才安生下来。
天子都无需琏月跪叩,她却在自家庭院里跪自家阿兄。
顾司翡绷紧了手,上前,抬起琏月的下颌,问道:“晨起,药膳喝完了么?”
琏月顿时点头如捣蒜:“喝了的喝了的!
小月很听话,阿兄不信的话可以去检查——”
“不必。”
顾司翡松开她,在琏月衣领上捻了捻手指,似乎是很不适应指腹里残留的温腻触感,“月牙儿应该很清楚,对兄长撒谎的后果。”
他挥挥长袖,接过康侍卫呈上的竹制戒尺,于掌中把玩,琏月提心吊胆地等了会儿,却被康侍卫牵着一边带起了身,她有些不敢置信,后者则是眼神示意她别问出口,琏月就乖乖闭紧了嘴,又躲了一趟罚。
院内只留兄弟二人。
顾司镇面色不善,琏月一离开他便装都不愿再装,直言道:“你既不喜月牙儿,干脆我带走得了,也省的她留在府里天天受你磋磨管制。”
“谁说的?这大夏谁人不知本官甚是疼爱妹妹?”
顾司翡挑眉问道,犹如头一回听见此等控诉,“子御,回京以后…最好是谨言慎行。”
半臂长短的戒尺被他轻抚摩挲着,翻转着,一瞬间竟像一柄从不出鞘的寒刃,又像一尾嘶嘶作响阴鸷盘旋的毒蛇。
“三年前本官轻而易举就能让你从上京滚出去,三年后本官依旧可以。”
温谦如玉的大夏朝首辅,颔首笑道:“顾大将军来去请便,但月牙儿不能碰,还请别让我这个当‘弟弟’的,做得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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