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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这么假的话,只有愚不可及的土匪才信。
我要不是骗他们,怎么能安然无恙出山口?还有,我说的又不是你,你干嘛急着认账?好像我说中了似的。”
楚青崖火冒叁丈:“你还记不记得成亲第叁日晚上说过什么话?”
她目瞪口呆:“什么话?……不是,这么久了你还记得?”
她说过的每一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楚青崖愤然道:“你说以后都不编排我了,再也不胡说八道折辱我了!”
看她一脸懵然,他恨恨地把她拽进怀里,张嘴咬在柔软的颈侧,从牙缝里挤出话:“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他的声音低下来,喉咙里发出埋怨的呜咽,江蓠用干净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推开他走到铺盖边,在褡裢里翻找着什么,他热乎乎的身子又扒上来,怎么也赶不走。
“不生气了,你看我给你留了什么?”
她举着个小罐子,揭开盖在他面前晃了一晃,里面是洁白的乳酪。
他半信半疑:“这是给我留的?”
江蓠情真意切地道:“自然,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我在铺子里买了好几罐给你带着路上吃。
来,拿着,去吃吧。”
她把木勺递给他,他脸色好转了些,盘腿坐在草席上,一勺一勺地擓着吃起来,酸酸的很开胃。
他一边吃,她一边跟他讲道理:
“是你先跟我吵架的对不对?只许你生气,不许我生气,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群人是山匪,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他们,被官兵抓到,就是一个死,你还担心什么?我虽然编了你不爱听的话,但顺利从他们手里逃出来了,你应该夸我聪明才对。”
楚青崖几口把酸乳酪吃完,舔了舔盖子上的奶渍,想了一阵,又生气道:“那你为什么非要说是薛都督手下的校尉,就不能编个姓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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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听了这话,恨不得抱着自己的头在柱子上撞得哐哐响,“我求求你了!
你这辈子就跟‘薛’这个字过不去吗?连这个都要计较!”
苍天为证,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人!
这晚她损失了两罐买给自己的乳酪,才把狗官哄好。
次日军队开拔,陈灌同楚青崖商量后,留了两个山匪充军,其余皆斩于阵前,把血淋淋的脑袋插在梭枪上,立在坤岭的进山口,以示官府威信。
又沿官道走了数日,天公作美,滴雨未下,越往南天气越暖,风也变得湿润起来,广袤的平原泛起星星点点久违的嫩绿色。
正月廿八,靖北军在羲山北麓与抽调出的五万京卫会师。
楚青崖披上侍卫送来的官服,迎接天子派出的将领,听到来人名字,眉眼一跳,公事公办地在两军前领了圣旨。
旨意以京卫之首为总兵,镇远将军陈灌作副将,文华殿大学士为总督,押着谋逆犯去梧州劝降,粮草已先行一步,若是开打,便速战速决。
是夜在县城犒军,宴饮取乐,江蓠终于得以离开帐营住客栈,带着六个侍卫在城里大吃一顿,明日同大军分道而行。
前脚刚踏进屋,楚青崖却回来了,借了她房里的笔墨写密折,不知又在盘算什么阴谋。
“你回来作甚?”
她在水盆边叼着刷牙子,含糊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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