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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晴看了看趴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苏箐,回头问罗北笙:要不要,给她外公家打个电话,你不是卢老的学生吗,怎么也得告诉他一下,她的家人呢?她要这么不明不白的睡在咱们家,传出去于她名声有损,怎么说她也是个没出嫁的小姑娘啊!”
其实,萧晴也有点好奇,这么大一个姑娘,怎么会跟家里搞的这么僵呢,为什么一个个的亲人都不理她啊。
罗北笙面露难色,他一周前去卢老的诊室陪着坐诊,就发现有点奇怪,坐诊前老头一般会在休息室坐上一会儿,喝喝茶,吃些点心,歇一会儿,那天,坐诊前,见苏箐脸色张皇地进了休息室,随后隐约听到里面吵架的声音,因为离的远,几个徒弟也没听清里面在说什么,直到后来,听到里面瓷器碎裂的声音,和苏箐尖厉的喊叫声,等到他和另外俩个师兄一起冲进去时,就见苏箐夺门而出,老头子颓然坐在圈椅里喘着粗气,一脸愠怒的对着门口苏箐远去的方向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狼崽子。
养不熟的玩意,给我滚,我卢家没你这号人,滚。”
几个徒弟都被这个场景给吓到了,因为卢老平时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对徒弟和家里的子侄一向是非常热心的。
包括罗北笙在内的三个徒弟,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奇怪的是,之后老头对个中缘由,讳莫如深。
两个师兄怂恿罗北笙壮着胆子问过一次。
那次罗北笙问卢老:“老师,小苏可能是脾气差了点,可她年纪还小,处事可能偏激了点,那您能看在她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谅她一回吧。”
其实,罗北笙也没有把握,只是他觉得苏箐再怎么说是苏阳的妹妹,而他作为苏阳哥的好朋友,有责任回护这个妹妹一下。
当时卢老用十分严肃而又愤怒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见罗北笙一脸期盼的样子,稍稍放缓了些口气,“小罗,你是个好孩子,哎,老师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卢家……”
老头停顿了一下,低头默了一默,再抬头眼神里有些感伤又有些复杂,抿了抿唇道:“这事我怎么说呢,算了跟你没有关系,但你记住,我卢家容不下这样的人,以后她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必因为我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
,罗北笙当时觉得奇怪,小苏外表柔柔弱弱的,平时办事也还算靠谱,这话从何说起,不过卢老师是个说话做事原则性很强的人,据说家族里出过抗日英雄,卢家是个书香大家,解放后,公私合营,他还说服当时的族长也是他的伯父,将家族里珍藏三百多年的字画和一套有两百多年历史的宫廷秘方献给了国家,他对徒弟们也都是倾囊相授,从无保留。
所以,罗北笙也对他从开始的防范、戒备到后来的真心感激。
再说回罗北笙家,罗北笙面有难色,道:“不用吧,她最近一直一个人住,好像跟她外公最近闹了点矛盾。”
萧晴拍了他肩膀一下,“你醒醒吧,别犯傻,她是喝醉了,你看她那个样子,别的都可以不论,万一有个万一,你跟她家里怎么交代,你有想过吗,她要是在咱家出事,你能说清楚吗?还有她是个黄花大姑娘,这万一要有事,人她家人不得讹死你啊,再说谁能证明她是自己走到咱家的,赶紧打电话吧,你不打我可打了啊。
我干法制记者虽然没俩年,但类似喝酒醉死的事也不是没出过。”
萧晴表情严肃,又言之有理,最后还搬出自己的见过的案例来佐证,不由得人不信。
“晴晴,说得对,笙子,你还是给她家里打个电话吧,咱们是正经人家,不能落这种话把,赶紧打电话去,有什么事我跟她家里说。”
老太太林淑惠也觉得外孙媳妇说的有道理,附和道。
萧晴干过记者,见多识广,自然有点权威性。
“好好好,打,我马上打电话。”
罗北笙也觉得似有不妥,马上给卢老打去电话。
“喂,卢老师吗,那个小苏喝醉了在我家呢。”
罗北笙怯生生地道。
“怎么会在你家,你把她怎么样了。”
卢老道。
显然他把罗北笙当成了登徒浪子了。
萧晴一看罗北笙那阵势就觉得他口气不对,连忙招手示意罗北笙把电话给她:“卢伯伯,我是小罗的爱人,在您的诊所看过病,您家小苏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喝的醉醺醺地找到我们家,我家北笙觉得有必要给您打个电话,通报您一声,您看您家是不是派个人来接走她,她一个小姑娘,我们倒没什么,但怕万一有什么问题,不好跟她家里交代,您说是吧。”
萧晴说得情词恳切,又礼貌得体。
那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楞了一会,那边的卢老道:“奥,奥,我明白,那给你们添麻烦了,你说这孩子跑到你们那里干嘛,真是,啊,那个您是那个萧、萧记者吧,我记得你,唉,也是我老糊涂了,这就着人去接她,麻烦您把地址告诉我。”
萧晴麻利地说了地址,挂了电话。
萧晴、罗北笙和姥姥林淑惠三人大眼瞪小眼地盯着趴在那里昏睡的苏箐,那女孩显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还翻了个身,身子冲里躺着又睡死过去了。
“这是醒着呢吗,要不要叫她一下。”
萧晴仔细地观察着苏箐的面色,发现她虽然看似宿醉,但脸上并没有酒后的潮红,相反,呼吸平稳,于是断定她有可能是装的。
“还是叫醒她吧,这万一要有什么问题,她家人来了说不清楚。
小苏,小苏妹妹,醒醒嘿,别睡啊,在听呢吗,我就当你听到了,刚刚跟你外公卢伯伯打了电话,他说一会找人来接你。
快醒醒,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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