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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然第二天醒来,成功感冒。
这厮显然已经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撒泼打滚,在床上唱奥特曼主题曲,被宿管阿姨摸着来臭骂了一顿,今天又开始问我能不能给他带点吃的。
我能怎么办?兄弟朋友都是自己认的,再不靠谱也得做好垃圾分类。
微信一拉,决定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他女朋友兼未婚妻罗爱,顺带漫不经心地把他醉酒闹事的事情透露出去。
“我白天有事,张浩然昨晚上喝醉了挺折腾,好像感冒了,你帮他弄点吃的吧!”
消息一发,我又遁入了图书馆。
我们学校图书馆挺大,可怎么也耐不住毕业考研的人多,有时候占座位也是件难事。
好在今天赶上阴雨,来的人稍微少了点,不然我估计得打道回府。
16楼的靠窗位置离卫生间有些近,没什么味道,就是来往的人多,大家不喜欢。
我不介意,放了东西就坐下,拿出电脑再检查所有文件。
其实之前准备的都差不多了,我只是有些习惯性的未雨绸缪,趁着有时间就多做些检查。
大概弄了半个多小时,我伸了个懒腰,感觉筋骨疏散一些,身边那位同学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喂,老师,我在图书馆。”
他气声说着,慢慢挪开椅子走出自习室。
很奇妙的,我对着他的椅子发了半分钟的呆,脑子里全是那句“老师”
。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掏出手机,没头没尾地开始翻看朋友圈。
很多同学都乐意分享一些琐事,我偶尔也会点赞评论,可我自己几乎不发。
一是实在没什么值得记录的事情,二是懒得发。
我佩服那些事无巨细地将生活留存下来的人,比如张浩然的女朋友罗爱,刚刚就发了一条。
“男朋友这种生物进化成老公之后,会有不醉酒不熬夜的自觉吗?没有的话我就提前申请退货了。”
对于他们俩的打情骂俏,我已经司空见惯,象征性地点了个赞,实在很期待回去之后张浩然是不是感冒已经痊愈了。
再往下翻,大多都是些大学同学的毕业准备,还有学弟学妹们的课业牢骚。
一直滑到上一次观看,我也没能看到我想看到的那个人。
我明白,这是一种极度的不甘心,也是一种自欺欺人。
勾老师这个账号更新朋友圈的时间很规律,大概一个月或者两个月一次,最新的一条是一张普通的风景照。
画面里没有她的身影,只有一张春光盎然的树林远景。
我不知道她这张图是在哪里拍的,但我完完全全能想象到,她拍下这张图时脸上是什么表情。
细微地勾起唇角,眼睛里是深深浅浅的笑意。
可能微风拂过时,她会不自觉地用无名指和小指勾起她被吹乱的头发,也会压低她头上快要被吹飞的帽子……
裙角飘起的那一刻,她会轻轻地往下一压,或是拢一拢腰线,重新整理好姿态。
她是优雅的端庄的勾老师,是大家的勾老师,是我的勾老师,默默想过好多遍想要牵起她的手的勾老师。
那张图片依旧躺在她的朋友圈中,电子的照片没有丝毫的褪色,却远不如我记忆里的鲜活。
心脏在胸腔内“咚咚——咚咚——”
地疯狂跳动着,我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熄灭了屏幕,让自己从想象的画面中抽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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