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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片痕迹实在不重,看不出更多细节。
血手印、&ldo;陵&rdo;字、风土印记和宝剑素描,这几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许一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这里最容易追查的,应该是风土印记。
这个标志一看就是经过专门的美术和几何设计,应该是某一个机构的专用公章,曾经在这张信笺的上一页用过印,用力稍微大了点,纸又很软,所以在下一页留下一道轻轻的痕迹。
如果能找到这个印记的来历,那么陈维礼书写信笺的地点,也就呼之欲出了。
许一城取来一张北京地图,以陈维礼死去的胡同为圆心,用圆规划了一个圆。
方老山曾经说过,陈维礼脸色很差,说明以他的身体状况,跑不了多远,活动范围只可能在这个圆圈之内。
而且这种信笺纸相当高级,国内用得起的人不多,一般只有使馆、洋行之类的地方才会用,这就进一步缩小了搜索的范围。
做完这些工作,许一城拉开抽屉,将那一套海底针取出来。
这是沈默送给他的,用来酬谢吴郁文的事,算是相当重的奖励了‐‐微妙而有意思的是,沈默宁可私下里把这套家宝送他,也不肯当着族人的面公开褒奖,个中意味,难以言明。
许一城从海底针里抽出一柄小铲,在一块木牌上刻上&ldo;陈公维礼之位&rdo;几个字,然后恭敬地摆在桌前。
他点起两炷香,直起身子,两个大拇指交抵,八指交拢,拜了三拜,手背翻转,再拜三次。
这是江湖上的规矩,叫作生死拜,也叫托孤拜,相传是诸葛亮在白帝城传下来的。
在坟前做如此祭拜,表示生者愿不惜一切代价完成死者遗愿,托孤一诺,九死不悔,手背翻转,以示不负所托之意。
说来也怪,许一城刚一拜完,窗外一阵大风吹进屋子,霎时四处被吹得哗哗响动。
那木牌晃了几晃,居然面朝着许一城倒了下来。
许一城嘴唇一颤,连忙伸手扶起木牌,双目含悲,却不见半点泪光:&ldo;维礼,我不知你因何而死,也不知道杀死你的是谁。
但你临终前来找我,自然有你的道理。
人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待之‐‐为兄这两行清泪,待得为你昭雪之时,再洒不迟!
&rdo;
风说停就停了,屋中立时一片寂静。
陈维礼死去的地点是在西城大麻线胡同附近,前后都是敞亮大街,附近都是繁华之地。
商旅云集,南北商铺连成一大片,就连洋行也有那么十几家,其他各色娱乐销金场所更是鳞次栉比。
不过最近因为战乱的缘故,好些铺子都紧锁大门、上起门板,生怕被败兵波及了,放眼望去十分萧条。
许一城离开清华,以大麻线胡同为圆心,沿着划定的范围走了几圈,一无所获,别说那个标记,就连带&ldo;风土&rdo;二字的招牌都没一个。
那些洋行他都一一拜访过了,也没什么可疑之处。
许一城拿着这图形问了几个路人,都说没见过。
五月天气说热就热,许一城走得有些乏了,想找个茶馆歇歇脚,喝几口茶。
他一抬头,忽然把眼睛眯了起来。
原来不知不觉,他竟走到了大华饭店。
这大华饭店在四九城很有名气,是专门给洋人住的高级旅馆,装潢设施据说请的都是纽约来的设计师,连&ldo;大华饭店&rdo;四字都是用霓虹灯勾出来的,一到晚上花花绿绿的格外耀眼,是远近一景。
许一城看到有几个穿西装的东洋人走出饭店大门,冲送别的人连连鞠躬‐‐不用说,这一定是日本人。
看到他们,许一城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怀疑。
陈维礼之死,许一城一直疑心与日本有关系。
那印记是&ldo;风土&rdo;二字,而国外仍旧使用汉字的,只有日本一国。
何况当初陈维礼出国,正是在早稻田大学就读考古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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