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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睇一眼卫湘,忽地明白了什么,点点头,“你不懂倒也正常。
你生得这样美,自有旁的出路。
断断没有去做甚劳什子对食的道理,这些事你沾不上。”
卫湘这会儿已全然从那下意识的恐惧里抽回了神,静了静,继续追问:“这位容掌印的权势究竟有多大?宫人们自是敬他的,那在后宫主子们面前呢?”
“这话说的,这满宫里除了陛下与谆太妃,谁敢在他面前充主子呀?”
雪芽掩唇直笑,“逢他生辰,敬太嫔都要用心备一份礼着人给送去。
诚然到了太嫔生辰时他也会封个礼送来,瞧着备得也周全妥帖,可你说,这能一样么?”
卫湘不及说话,雪芽已快语如珠总结道:“我跟你这么说吧……后宫里不论身份高低,只消耳不聋眼不瞎脑子不笨的,没有哪个敢在他面前拿大。
反过来说,若谁有本事攀上他这条线,那日后便处处都能得几分方便,哪怕不慎触怒圣颜,都能多两分活命的机会呢!”
雪芽话里话外的意思,已是在说这宫里若“圣心”
是第一要紧,这位容大掌印的心就是第二要紧了。
卫湘缓缓点头,原先那颗瞻前顾后的心便定下来,觉得投靠容承渊或许真是桩实打实的好事。
甚至生了些庆幸,觉得自己能被他主动找上乃是捡了个旁人得不着的大便宜了。
但捡便宜归捡便宜,自姜玉露走后,卫湘的心一夜间黯了下去,连带着性子也稳了许多。
这会儿虽知自己背靠大树也仍不急不躁,易不敢放松,更不敢有半份差池。
因此在这日之后,她仍一丝不苟地与众人一同练习规矩。
只是那尚仪局的女官因为早前那一出,心下知晓她恐怕是容承渊的人,不敢再对她狠加约束。
她只得自去央求女官,求她一如从前般严厉教导,言辞恳切地表了半晌心意,女官总算放松下来,点头答允。
.
紫宸殿。
楚元煜心系南方的疫病,忙于案牍之间,宫人们不敢惊扰,都分外安静,无论换茶还是研墨都没有半点声音。
如此一直忙到将入夜时,先后三波前来议事的朝臣陆续告了退,许多事有了些眉目,楚元煜才得以略松口气。
这般成日忙碌之后,入睡总不大容易,他便着宫人取了本闲书来,打算稍读上两刻,聊做缓神。
容承渊应了吩咐,亲自去了一趟,不过片刻便取回一册书,乃是不日前由翰林院新送进宫的话本子。
楚元煜坐在案前信手翻阅,只读了几页,书中剧情写道那主角入了仙境,烟云朦胧间闻得佳人啼哭,便循声而望,遂入一花.径,曲径通幽,沿着走了近乎百丈之遥,又现一树,枝繁叶茂,碧绿成荫,宛若伞盖。
树下跌坐一仙女,姿态婀娜,似是崴了脚踝,正嘤嘤啜泣,晶莹泪珠好似珍珠,令人生怜。
楚元煜读到这一幕,心中浮起一个同样崴了脚踝的人影。
那张不算陌生、亦不算熟悉的脸令他不禁一怔,画面便停下来,任由他多看了两眼,但也只那么一瞬,他眉宇倏皱,就强将这画卷般的一幕挥去了。
他素来自持,虽是后宫嫔妃不少,却从不沉溺于此,当下便也没把这偶然浮现的画面当一回事,挥去也就不想了。
然接下来几日,少女姣好的容颜却总时时浮现,在怔神间、在睡梦中、在晨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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