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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衡崇看着她,这屋里为着吉祥,并没有亮很多灯烛,只在床前两侧燃了两盏,她站在其中,雪样面容惊惶不定,右手却还知道在衣袖遮挡下偷偷朝一旁摩挲,大概是想找些硬物。
他往前踏了一步。
罗玉铃要吓死了,她实在想不明白外头这么多人看着呢,怎么还能进来个陌生面孔,她是没读过什么女诫的,脑子里却下意识开始想按着高门规矩,这种情况怕不是要以死明志吧。
郁衡崇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两人之间安静的足闻针落。
她确实跟当日在郁府侧门外见的那般无二,像薄白冷脆的瓷胎,一眼就觉着很适合摆进房中。
就是实在弱小了些,看起来撑不住什么事。
眼见着她忍不住真的要叫人了,郁衡崇才淡淡的移开眼,缓步进来,朝着放自己衣裳的外柜过去,“这里是二房,院名淳化堂。”
“啊?”
罗玉铃失色,见此人波澜不惊的,她反倒被这股子坦然弄的不知所措,语气弱下来,“那我走错了吗?我现在应该是在大房房里坐着的的。”
这都是些什么话。
郁衡崇手里的动作一停,兀的侧头又盯着她,“慎言。”
这一下罗玉铃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两个字她实在是耳熟,加上那种隐约不耐的语气,好像也没有旁人了。
“二房……”
罗玉铃来之前一直没人跟她说这些,在她们庄子里大概娶亲都是各种下聘对八字,并不知高门房里纳人反倒随意,大家族里甚至有些易妾的寻常事。
“那我现在要去大房吗?”
她小心的从床前的脚踏上下来,环顾四周,这明明就是喜房的样子,外头侍候的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模样,怎么会走错呢?
郁衡崇却已解了外裳,拿出一身家常些的靛蓝长衫,在罗玉铃愈发无措的神色中换起来,因着素日都有跟进来侍候的,他原本穿的那件又里头沾了血硬邦邦的,半天都没弄开。
他看向罗玉铃,没一会她被盯的犹疑不定,在脑中艰难撕扯一会后,终于败在那理所应当的视线里,挪过去站在他身前,伸手侍候。
她的颈子有种易摧的细。
罗玉铃只觉着这人好高,自己只能看到他胸前衣裳的绣纹,张牙舞爪的野兽在上面。
她也实在不会捣弄他身上穿的那些东西,解起来慢吞吞的,半晌才换好,而且那个气味实在不好闻,她朝后退几步,乖乖站在摆着一堆东西的桌旁。
郁衡崇胸口微不可见的伏动,又把原先腰带上系的京官佩戴香囊随手拽下来,朝外面走去,“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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