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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求到婆母跟前已是无法,她已经在公公书房前跪了几个时辰无果,那院子里的小厮只一遍遍冷脸重复说大爷有公务,无暇见人。
她如何不知道来婆母这儿是下下策,大房夫妻俩离心已久,大奶奶在大爷那里几乎是求不通什么事的,可秦氏实在无助,此刻父亲还躺在府中,因着是殿前自戕,满京城竟没一个敢前去医治的大夫。
“婆母!”
下头的侍婢实在拦不住已近乎失智崩溃的秦氏,她发髻都挣扎披散了,掀帘进来后一头跪栽到大奶奶怀中,“我已是无法了!
虽我是个女孩儿,嫁过来便是郁家人,可父亲好歹生养我一场,这是无论如何舍不掉,总不能我真看着他去死罢!”
大奶奶是知道自己这个媳妇的,从进门后就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死性子,因着娘家清袖美名,素来对黄白之物毫不感兴趣,她又是大爷亲选,就更混不吝的不理府中事,加上庶子给撑腰,对自己也算不上多敬重。
故见她此刻如此不顾面子哭求,大奶奶反倒一愣,只能一手拢抱着她,命人赶紧捧了水来伺候她梳洗整齐些,趁秦氏好不容易止了啼哭,西子捧心般去了屏风后头收拾鬓发,大奶奶才喊了人来问这是怎么了。
等嬷嬷几句话概统出来,大奶奶指头顶着额侧听着,半晌冷笑,“我就知道咱们这个大爷,若是真不想管又怎么会让媳妇在外头跪这么久,真是一家子蜂窝煤心眼子,说一句话绕十八川的弯儿。”
嬷嬷一脸不解,“这如何能管,又不是普通事情,这是得罪了圣上,总不能跟天下主子对着干吧?”
“我且问你,”
大奶奶将方才看的库房名录缓缓合上,“若今日我不管这事,把秦氏骂回去,你如何看?”
“那自然是大奶奶该有的主意,总不能不顾及满府名誉,非要帮一个庶子亲家。”
“那等个一年后,秦氏家中不济,她心里凄惨撑不住没了,咱们院里又纳了个十分凶狠的继室,对待你们这些下头人很是苛责,回想今日,你又怎么看?”
自然是不免想起秦氏的好处,总会觉着大奶奶太冷情了些,当日好歹是婆媳,该伸手拉一把的。
那嬷嬷刚欲开口,又察觉不妥,一时便被问住,只好干笑着。
大奶奶慢悠悠的摸着榻上矮桌边角,“这就是了,这所有的事都抵不过一个时候,当下很合宜的话,再过个几年换个场景总会变味,大爷不想圣上日后想起这荒唐事怪他狠心,自然就要抛给后院收尾。”
她也不恼,这些年这些事做了也不止一遭了,何必再气自己。
等秦氏净面匀发再回来,大奶奶已经去了正厅等着她,面上愁云密布的担忧,见人进来让她先喝口热茶,“我已经知道了,但你是怎么想的,就算是求我帮衬,也该明着说让我清楚。”
“婆母,”
秦氏刚落座,闻言又红了眼圈跪下,她这两日折腾下来,气色更差了,此刻卸了脂粉,不免肤色泛黄,可怜见的抽噎,“我并不想让您为难,只知道您身边有个当日从娘家带来的嬷嬷,会些把脉抓药,求您让她跟我回去一趟吧。”
确实有这么个人,可这些年一直被她放到管外头洒扫的冷差上,这秦氏也不知道是从谁那知道的如此清楚。
大奶奶半晌只应了声,“也好,我会帮着遮掩些,只现在不行,京中多少人家都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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