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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人见了姜羽,恨不得要多看几眼,见识见识这位睢阳君的尹平此刻却根本无暇细看,仿若见到了救星,“嘭”
的一声跪倒在地,哭得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大人,睢阳君大人!
下官知罪,但下官也是无心之失,无心之失啊!
还请大人宽宏大量,莫要上报国君!”
否则他这乌纱帽就不保了。
任他哭得声势浩大,姜羽岿然不动,瞥了尹平一眼,拂袖坐到一边。
公孙克替他倒了茶,姜羽端起杯来,到唇边只抿了一小口,发现那茶涩得要命,半点儿茶味儿都没有。
遂蹙眉放下,手支着下巴,抬起眼皮,见尹平还跪着,方才慢悠悠道:
“县令大人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地上寒。”
姜羽并不像寻常上官那样盛气凌人,也没有疾言厉色,不紧不慢的态度,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似的,让尹平心里莫名有些犯怵,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似的,也不敢哭了。
抬袖拭了眼泪,不敢起来,就挪着膝盖到姜羽身前一尺,期期艾艾地低声说:“大人,下官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只是这才过完年不久,驿馆还没来得及翻新,昨夜下的雨实在是大,你看……”
姜羽淡淡“唔”
了一声,问:“你确定车棚真是年久失修?”
尹平一愣,茫然道:“那……那是什么?”
“方才我来之前,先去后院看了一下,”
姜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尹平的神情,继续说,“总觉得车棚并非年久失修,而是人为啊,你没去检查吗?”
尹平猛然一惊,双手抓住姜羽的衣摆,这回是真要吓哭了:“大人,冤枉啊!”
姜羽目光落在尹平的手上,不悦地蹙起眉。
公孙克适时道:“你哭什么,大人还没说是你。”
“啊?”
尹平收住眼泪,抬眼瞧见姜羽不耐的目光,讪讪收了手,替姜羽抚平衣摆,讷讷道,“下官、下官愚钝……那大人觉得是什么人做的?”
姜羽道:“这是你的地盘,你倒来问我?”
尹平为难:“这……下官治下的饶县虽不说夜不闭户,但赏罚严明,少有鸡鸣狗盗之辈,从不曾听说过这等事,若是有人故意为之,又是因何缘故?”
“是啊,你说此人破坏献给晋侯的贺礼,有何居心呢?”
姜羽弯腰,用手扶正县令的乌纱帽,心道难怪这蠢货只能在饶县做个县令,“近来天气不好,阴雨连绵,织锦湿了,到晋国势必要闷坏,让晋侯瞧见我燕国献给他的寿礼,竟是这副德性,你说会怎么样?”
这两年晋国面临西边秦国和南边楚国的压力,一直想同燕国修好,而燕国为了对抗齐国,也乐于达成这个联盟。
可两国关系依旧处于暧昧阶段,若是出了岔子,晋国与燕国反目,这联盟也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这……这……”
尹平额头上冷汗冒下来了,抬起袖子哆哆嗦嗦地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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