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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澄笑道:“苏大人不是从工部请来了什么水部郎中?不如就请几位老河工当水部郎中如何?”
苏韬皱眉:“本官不过区区知府,哪里能请谁做工部的郎中?”
苏澄瘪嘴:“我没说工部请。”
苏韬依然不明其意思。
倒是熊先生睁大了眼,半晌才说:“张大官人好大的胆子。”
苏澄嫣然一笑。
熊先生乃向苏韬道,“张大官人之意是,以河工充作工部来的水部郎中。”
苏澄道:“给他们做几身衣裳,仿照水部郎中的官袍做,但做得并不一样,如此也不算是假冒朝廷官员。
横竖兵痞子也认不出水部郎中应当穿什么官袍。
再说,人家本来就是治水的河工,说他们是水部的人也没错。”
苏韬方正,从不曾想过仿冒朝廷官员这等事,登时皱起眉头。
倒是熊先生在旁劝道:“不过是诓骗几个兵卒罢了。”
苏澄自是瞧出她老子犹豫,张了张嘴,终还是闭得死死的,一副您老爱听不听的模样。
苏韬举棋不定。
过了会子,李国培从城郊赶来。
苏韬的师爷遂将他们老爷小姐与熊先生所议复述一回,少不得连苏澄建议以河工假冒水部郎中去诓兵士一道说了。
李国培听罢竟然赞成,道:“我也管不到下头的人。
若是河工没个名头,他们委实未必肯听。”
苏韬这才答应。
苏澄掩口而笑——这是她老子漠视朝廷的第一步。
苏韬本来只想喊苏澄来说说她听来的那些治水之法,不料她还能出几个得用的主意。
后头众人再商议治水,便默许了师爷每回都把她喊上。
连着数十日,边商议边派人。
如何说服可能遭灾的百姓背井离乡、不肯走的如何驱赶、人口安置去何处、如何运送粮食过去、让何人看着粮仓,以及如何修缮堤坝、如何运水泥等物过去、派多少兵马去何处,这些事都是苏澄不懂的。
她只在旁默然听着,偶尔说些建议,多日下来受益匪浅。
而堤坝上究竟如何,却不是她可以知道的——没人敢放她去。
苏澄叹道:“我这依然是在纸上谈兵。”
杨国泰道:“你知足吧,好歹让你谈了。”
这一日,几个人议完事已近午夜。
熊先生长出了一口气,叹道:“苏大人当真富裕。
小吏不愁江西日后不发达了。”
苏澄笑道:“熊先生这恭维实在不到点子上。”
熊先生道:“并非恭维,故此不到点子上。
这些事若没有钱撑着,一样都成不了。
苏大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苏韬微笑道:“不是我的,这些钱都是查抄了谢家及其党羽得来的。”
“谢家和亲眷的钱都带进京去了,留下的不过是些产业罢了。
纵然大人做了几次拍卖,也得不了这么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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