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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是件五色簟文缂丝面子的银貂皮袄子,下头搁着一件石青色哆罗呢面子的乌云豹鹤氅。
单单这两件衣裳都不知值多少钱。
旁边还摆了双岭南产的水牛皮大靴。
饶是孙绍祖乃被逼无奈方答应来相会的,见了这几样东西也忍不住心里一动。
三个粉头上前来围着伺候他换了衣裳靴子,衣裳合身靴子合脚。
原先在屋里的那个粉头还捧出一个嵌南珠的束发紫金冠来,另外两个一个捧镜一个梳头。
收拾齐全后孙绍祖一照镜子,顿觉富贵之气扑面而来,面上不觉带出三分喜意。
那男人默然卷起东边墙上一副大水墨花鸟画儿,后头是一扇小门。
原先屋中的那个粉头扶着孙绍祖穿过门去,那边另有一个男子和两个粉头。
这男人又卷起一副画儿,后头又是一扇小门。
孙绍祖和粉头再过去,这第三间屋子却唯有一个粉头候着。
两个粉头联手收拾好暗门,拿起案头的酒壶浇往自己衣裳上浇了几下,二女身上顿时酒气冲天。
孙绍祖若有所思。
两个粉头娇笑着扶起孙绍祖,从这屋子的房门出去往东边走廊走了。
孙绍祖装作醉得厉害,直将脑袋滚在粉头胸口,三人笑笑闹闹下了楼。
出了这窑子的大门,有辆朱轮华盖车驶到跟前来。
车上下来两个清俊的小厮,一面接过孙绍祖一面抱怨:“爷又吃这么多酒。”
乃搀扶着孙绍祖上了车。
车轮转动,孙绍祖长出了一口气,道:“罗先生忒小心了些。”
有个小厮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将军忒惹眼,不小心些哪儿成啊。”
孙绍祖平素都骑马出行,偶尔做车甚嫌颠簸。
今儿坐的这马车颠得却轻,乃随口道:“你们这车倒是不大颠的。”
另一个小厮道:“这马车原是我们先生从平安州买来的,乃台湾府所产,叫什么橡胶轮胎内置减震弹簧四轮大马车。
可贵的很,只是土拉八几的不好看。
我们先生命人依着京城里的时兴样式再装饰了一番,这才能过眼。”
孙绍祖抬目看了看这马车,里头有寻常马车两倍大,铺着白狐皮的褥子和大黑狐皮引枕,还摆了四个暖炉,暖炉里头烧着银霜碳。
车头悬了两个羊皮袋子,小厮说装的是西域来的葡萄酒。
并有一个小柜,柜中搁着四五样点心。
坐在里头当真颇为自在。
他心中忽然起了个疑惑,问道:“你们先生哪里来这么些钱?”
两个小厮互视一笑,一个道:“我们先生又替王爷做事、又替王爷的儿子做事,岂能不得好处?”
另一个道:“我们两个不过是奴才,究竟如何我们也不知道。
将军回头问我们老爷便好。”
孙绍祖哼道:“你们两个如此机灵,我倒不信你们不知道。”
两个小厮笑嘻嘻的只不言语。
孙绍祖见这车平稳,遂命取酒和点心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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