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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荏暘明白他现在就像溺水的人,需要一根浮木,她选择静静地听着他诉说着彷彿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我今天去参加我爷爷的生日宴了。
」张苒偑露出一抹没有感情的微笑,「自从我成年后我就没参加过了,我知道自己不想参加的理由,并非是不喜欢爷爷,而是我不想看到我名义上的父亲。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的母亲和父亲就不停的争吵,他们生下了我,却没有尽到养育我的责任。
」
张苒偑第一次和其他人说过这件事,他燥动已久的心,似是找到出口,逐渐冷却下来。
那些被尘封已经的过往,从记忆里奔涌而出,他看着远处一个点,视线渐渐地无法聚焦,良久,他才低声道:「我很小的时候,以为是我做的不够好,所以才没有人要我,我拼命地成为大人眼中的好孩子,乖巧、听话、安静,我以为他们就会喜欢我。
」他头向后仰,眼睛看着天花板,「但他们还是不停的争吵,即便我这么努力,他们却从来没有打算接纳我。
」
「我的父亲,别人都说他温文儒雅,嫁给他一定很幸福,但我知道,他比谁都要狡猾,他把所有的爱都留给了另一个家庭。
」他在心里筑起的城墙开始坍塌。
「我的母亲,社交界最艳丽的花,她流转于不同的男人之间,喜欢任何人胜过我和我的父亲。
」
他的语气平稳,但心里却有一股酸楚涌了上来,一滴泪从他的眼角划过,邵荏暘也不知为何,心一软,下意识伸手替他抹去了眼泪。
张苒偑不习惯让别人看见他脆弱的模样,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流下泪水,他不自在的别过头,语气闷闷的:「他们恨我,不止一次想杀了我。
」
「我母亲没出门的时候,就在家里喝酒,她看见我就来气,拿酒瓶砸我是家常便饭。
」他嘴角一撇,轻笑:「有时候我不想搭理她,她会直接掐着我的脖子,意图杀了我,我已经不止一次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
「我爸,他心里压根就不想待在家,这里给不了他想要的爱和温暖,他甚至不管我和我妈的死活,他冷漠地当个旁观者,我妈对我的打骂他丝毫不在意、也从不放在眼里,我们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也不值得投入任何关怀。
」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当年我爸出轨的事被我阿姨知道了,她以为我妈被辜负,一气之下和我外公和爷爷说了,他们俩人立即让我爸和我妈离婚,但她不知道,我才是被辜负的人,两人双双出轨似是他们早已达成的协议,可是协议里却没有我。
我爸和我妈直到离婚的时候,都还不要我,互相推卸着责任,我依然是那个不被爱的人。
」
「我怨过我阿姨,因为她,我的家庭维持的平衡碎了,是她捅破了最后一层纸;是她打破了我父母经营好的表面关係;是她让我成了没有人要的小孩;是她让我看清我的价值和我的存在,对我的父母而言根本是多馀的,他们没有一刻是想要我的,也没有一刻是不想杀我的。
」
张苒偑闭上眼睛,手背捂着眼,「我昨天看见我父亲了,他带着他新的家庭一起去,他看起来过得很好、很幸福,可是我为什么会那么不甘心呢?我曾经没有享受过的爱,他却毫无保留的给了另一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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