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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手捡来根树枝,在地上虚画了一道。
“陈国和闽越国以武夷为界,闽越国若越过武夷来打我大陈,第一个攻击点很有可能就是浙郡。
浙郡人口不少,前些年因国库空虚而裁减军备,虽然墨惟已经暗中加强了边防,但闽越国如有意强攻,必然会遭受重创。
对陈国而言,这一战其实已经开打,政治上稳住北方凉国,避开两线作战。
经济上北资南调,全力备战。
但是……”
我抓着树枝的手蓦地一颤,好像有什么念头一瞬间划过脑海,可惜太快了,抓不转—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但是什么?”
燕离饶有兴味地问我。
我回过神来,干笑两声,继续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先帝时期,朝中大将多有折损,如今是守将多于战将。
若是任着战火烧到陈国,那边境必然生灵涂炭。
但若是将战火反吹到闽越国,却又没有信得过的大将可以但此重任,更何况这闽越国地形多丘陵沼泽,在闽越国开打,他们不用担心百姓伤亡,而且占据了有利地形……”
唉,我担心这些做什么,又与我无关。
我郁郁扔了树枝,无神地望着清凌凌的溪水。
燕离揉了揉我的脑袋,在我手腕上拉了一把,拉进他怀里,让我躺在他腿上,然后屈起手指轻搔我的下颚,像逗猫儿一样……“你啊你,总说不关心国事天下事,怎么这会儿又忧国忧民了。”
我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狠狠荡漾了一把,这个男人,任是无情也动人,更何况如今正明媚春色好,清凌凌的水蓝蓝的天,我和我的男人哦……我收起绮念,忧郁地别过脸,轻轻一叹。
“你没发现吗,其实我这个人挺高尚伟大纯粹利国利民的。”
他嗤笑一声,“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
我斜睨他,轻哼道:“神医,你不就爱我这调调嘛……”
“对。”
他笑着在我鼻子上掐了一把,“爱死了。”
哦,这三个字若换个场景说那该多好,至少其实如今山明水秀春暖花开他抱着我我躺在他腿上也是绝佳风景,可惜就在那个“死”
字刚出口的时候,我眼尖地看到“死神来了”
……这个地形最糟糕的地方就在于,居高临下,无视觉死角,无所遁形,易守难攻。
死神拿着钩镰来索命,燕离带着我疾速撤退。
如果我是莲儿,就会派出两拨人,一拨人暗中寻找我和燕离,争取早一步寻到我们;另一拨人暗中跟踪闽越人,即便他们先寻到了我们,也能及时救援——好莲儿,跟我默契极了!
果不其然,在闽越人发现我们的同时,影子也出动了。
我边跑边喘气边说:“大白天的穿什么黑色夜行衣了,这些人也是犯了形式主义错误1燕离嗤笑道:“难道他们有时间换衣服吗?”
我噎了一下,心道也是……由于双方缠斗到了一起,我一时分辨不出对方和自己的人数比例,但听到几声尖锐哨响,想必他们又要呼朋引伴来扩大群殴了……对方来的速度极快,我眯着眼睛一看,从右前方赶来的黑衣人手中拿的是半月刀,左前方的人是长剑,不用多想,往左边跑。
燕离小腿上的伤势拖了我们的速度,闽越人追了上来,一刀劈向我们握在一起的手,燕离想也不想地推开我,手松开的那个瞬间,我的心蓦地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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