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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就算是同门师兄弟之间,也没见他给谁这么细致地讲解过剑法,更别说亲手去抱过谁。
韩紫绮也曾心存幻想,三番五次地向他示好,却从未得到回应。
闻衡无情得一度令她以为这个人根本不懂什么叫情爱,如今才明白原来不是人家不会,而是她不配。
可是区区一个薛青澜,又何以得他青眼,被他温柔相待呢?
韩紫绮心中那点绮思曾被闻衡三番五次地掐灭,都不如这次灭得彻底。
她毕竟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今日所见所闻实在有些超出她的认知,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当下不敢再多停留,悄悄沿着来时路离去。
她甚至没有去山际院叫上那两个小弟子,自己魂不守舍地回到了主峰。
那边闻衡薛青澜都没觉察到有人来了又走,眼看天色渐晚,两人正欲归去,没走多远,薛青澜忽然停住脚步,片刻后在他身后道:“师兄,下雪了。”
灰云黯淡的天幕中,盐粒一样的小雪珠子细细密密的洒落下来,悬停在眼睫发梢,顷刻化为水珠。
这一刻风声静住,天地间万籁俱寂,苍穹宽阔无垠,唯有细雪扬扬纷飞,犹如世界冰封。
又是一年初雪。
自今日起,便是他失去父母亲人的第四个年头了。
闻衡的噩梦里常常出现这片天空,有时伴着满目血色,有时是冲天火光,更多的时候只是荒无人烟的原野。
远处地平线上有个小黑点,似乎是天守城,又似乎是汝宁城,他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跋涉,总觉得自己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却永远也到不了想去的地方。
每每从梦中惊醒,无论身处何地,犹有严寒刺骨之感。
他怔怔而立,凝眸望着天际,不似赏景,倒像被什么魇住了。
薛青澜觉察到异样,走到近前,低声问:“师兄?”
“嗯?”
闻衡蓦然回神,眸中茫然散去,目光一下落入薛青澜眼中,却见他稍稍踮脚,抬手替他拂去了头顶肩上的细碎积雪。
他专注的模样令闻衡不期然地想起了阿雀,这些年里漂浮着的惆怅忽地落到实处,连茫茫雪天也跟着有了苍凉意味。
“走神了?”
薛青澜轻声问。
“是啊。”
闻衡眼神柔和而深远,非常漂亮,却蒙着一层难言的伤感,薛青澜恍然忘了今夕何夕,顺着他的话音问:“想到什么了?”
以他平日行事作风,断然不会有这一句追问,可大雪好像将他们短暂地与人间分割,让他心甘情愿地脱下枷锁,小心翼翼地向对面迈出一步。
闻衡默不作声地掸去他肩上雪片,薛青澜以为他不愿回答,却听闻衡说:“三年前,我身边也有一个小朋友。”
他在薛青澜腰边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高,瘦瘦小小的,没你生得俊俏,还算清秀。
但跟你一样,总是吃不饱饭。”
薛青澜有些哭笑不得:“胡说,我何时吃不饱饭了?”
闻衡淡淡一笑,有几分自嘲,没答他的话,自顾自往下说道:“我这个人可能是天生看不得别人吃不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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