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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何其敏感的一个人,她恨啊。
恨不得食汝之肉,饮汝之血!
哈哈哈哈哈。”
发狂一样的笑声环绕在整间房屋内,听者一如既往地置身事外,而言着已经分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背叛了的小少主,还是让她同样恨之入骨的“那个男人”
。
“所以少主杀了他,将他扒皮抽筋,将他做成人彘拿丹药吊着一口气死不了,日日都带着你的东西前去牢里看她,说着她期盼的你们的未来——”
严夫人柔下来的语气攸一转狠,啪嗒一声把手里的瓷杯重重拍在桌面上:“但是那个男人不识好歹,到死都还在装清高。
后来啊,少主砍下他的头,送到他的师兄弟面前,亲口说出来了那个男人的恶行。”
“……”
平静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她的愤恨被调动起来,严夫人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无力地瘫在了椅子上。
路行止起身绕到茶壶边,长桌阻碍他的动作同时也隔开了他和女人一段距离,他拿着茶壶先是替自己斟了一杯,又给杯中干净的严夫人斟满。
严夫人抬眼看他,记忆中的幼童已经长开了模样,干净的脸上没有扭曲的恨意,也没有令人恶心的笑意,有的只是少年平淡的情绪,还有他与那个男人极为相像的眉眼。
他放下茶壶,壶底碰撞桌面出一道清脆的响声,打破了二人只见的沉静:“我知道这些,因为路棉在我耳边不止念叨过一次。”
他没有再称呼自己的母亲为“那个女人”
,而是直呼其名。
“她总说那个男人错了,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路行止面色依旧泛着白,嗓音极轻;“但犯下那些事的是他们二人,若说错,她自己也跑不了。”
“她恨那个男人,同样也恨我。
她恨我与那人又六七分相似的眉眼,恨我是个本不该出生的人,恨因我她不再是路家的千金小姐,因为我和我的父亲,没人再要她。”
路行止笑了一下,音色凉薄:“但恨我又能如何呢,做错的是她,她也理当承受代价。”
“她将他们之间的仇恨发泄在我身上其实我不在乎,我也并不想再看到她。”
严夫人一愣,路行止此次现身居然不是为了报复,她本以为路行止会记一辈子,再回来讨回儿时的不快,但没想到他说不是。
她一下子怔在椅子上不动:“那是为何?”
为何突然现身,为何会被云长风追上,为何会出现在归月山庄?
云长风第一次见到路行止后,就给她传信说小少主出现了,她当时大惊以为路行止会很快找到他们,可他后来去了唐府,一路上并未追查过云长风,只当那一场交战未曾出现过。
后来,他们去了归月山庄,那一晚庄主同样传信给她。
他们遇了难,但腐尸是庄主安排的,本不会伤害他们,只要将他们恐吓回京城,只要他们不会卷入计划中就好。
偏偏什么都不如意,他们还是来了严府,还在她眼皮子低下惹是生非!
路行止动作很轻,将杯子挪到她面前,转身重新坐了回去,目视前方与她对视:“大抵是为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她身上的毒解药只有天冰宫有,但我不想和路棉有交集,只能退而求次来你这儿。”
“……”
严夫人垂眸,指尖捏着杯壁送到嘴边:“散神香的解药是么?我有,但你们拿了解药就要离开。”
“为何要离开?”
路行止食指扣了一下桌面,“路棉作恶多端,就连你这个亲眷也要她倒台,那我再添一把火也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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