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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期望时间也因此停下脚步,不要动,谁都不要动。
也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陈幼雪的手心里忽地一暖,有人从他背后靠了过来。
那人牵住他的手,对他说:“不要怕。”
他的声音很温柔。
他的手也很柔软。
昏暗迷茫中,似有一尾红色的龙鱼从远处游来,摇动尾鳍,又转身离开。
陈幼雪抿紧了嘴唇,他想哭。
他更害怕。
但人怎么能因为害怕失去而不去珍惜,不去爱呢?
陈幼雪反握住了薛缪的手:“走吧,我们去李伯家吧。”
陈幼雪和薛缪摸黑溜进了李伯家的院子,两人趴在鸡舍外头的围栏上看鸡,好几十只鸡都睡着了,团在地上,眼睛耷闭,活像几颗球状的鸡毛掸子。
鸡舍有些臭,陈幼雪和薛缪捏着鼻子讲话。
陈幼雪先说,他用气声说话,声音变得鬼鬼祟祟的,很不像他。
他道:“一共二十八只。”
薛缪伸出手指点了一圈,说:“二十九只,有只在树上呢,你看。”
他指指鸡舍边的一棵杏树,陈幼雪仰头看,辨认了好久才从浓浓的树影里找到了那只公鸡。
“这也行啊……”
薛缪用手肘推了下他,从裤兜里摸出张纸,在他面前展开了问他:“你画的?”
陈幼雪看过去,他看到那纸上画的薛缪,一二三四五六个,全都没有脸,只有轮廓,或站或俯身,或正面,或侧脸。
那是那晚他在奇叔家画下的。
陈幼雪脑袋一歪,晃到了纸片边上,对着薛缪点了点头,他还伸出了手想把纸拿回来,喃喃道:“你干嘛拿我东西啊。”
薛缪缩回了手,把纸片攥在手里,让他别乱动,别乱抢。
“那是我画的……”
陈幼雪的声音微弱。
“画的是我吧?”
陈幼雪转过头在围栏上趴得更低,捏着自己的鼻子不说话。
“那到底是不是我啊。”
薛缪又拱他,“这都没脸啊。”
陈幼雪用两只手捏鼻子,说:“我画不好脸。”
“不会吧?我看其他都画挺好的啊,诶,你以后要不要当画家?”
薛缪抱着一根木头桩子看他,目光好奇。
“不吧……”
陈幼雪说,“小时候学过,上了初中就没学了。”
“不是有那种艺考速成班吗?你喜欢画画吗?”
“还好。”
薛缪不看他了,他踩在一块石头上,整个人都高出了围栏好一截,陈幼雪怕他一时冲动,禁不止诱惑翻进鸡舍里和二十多只鸡肉搏,以一敌十他都没什么胜算呢,更何况对手有二十九个,他赶紧把他拽了下来。
薛缪说:“我以后想当宇航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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