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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稠血水从地板下流淌而来。
宋葬依然在冷静做题,速度越来越快。
一线晨光熹微时,脚步声由远及近,阴恻恻的衙役声音近在咫尺。
“接到线报,有乡野人士冒充举子,顶替其身份参考乡试……是你吗?是你吗?是你吗?”
宋葬的目光顿了顿,移向最上头的名字。
——柳大郎。
他不叫柳大郎。
宋葬又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笑吟吟的,像在撒娇:“宝宝,你帮帮我。”
犹如活物的假面,从他手腕间游走而上,化作手感柔软的薄薄人皮,覆盖了宋葬的全脸,连发型也随之悄然改变。
他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与踹开木门的衙役淡然对视。
衙役手中拎着黑白无常的拘魂铁索,犹如实质的黏腻眼神一寸一寸扫视宋葬,像极了败兴而归的阴冷毒蛇。
下一瞬间,场景再变。
宋葬躺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巢穴里。
他被一只不可名状的六头巨兽压着双腿,满眼都是绦虫般游动的巨兽绒毛,近乎无法正常呼吸。
就连宋葬自己,好像也被包裹在相同的怪物皮囊里,长着五个脑袋,唯有其中一个是真品。
他匍匐在地上,模仿着这只诡谲怪物的稚嫩子嗣,可怜嘤叫着用脑袋拱它,凑在它狰狞虬结的丑陋腹部下,渴望得到腥膻奶水。
巨兽的腹部中央裂开大口,血肉翻涌,湿漉漉的黏腻肠道间浮现出一排乳||头,两侧还挂着轮廓圆润、犹如猫科动物的竖瞳,一左一右,慈爱注视着争抢奶水的小崽子。
宋葬心头泛起恶寒,眼睁睁看着自己平静地挤开旁边的小怪物,独占所有奶水。
大部分味道古怪的红黄奶水,残留在外层伪装的幼崽皮囊中,缓缓由假面吸收殆尽,宋葬只试探着喝了一口。
这一口差点把他毒死,声带被腐蚀着生长出数个畸变结节。
假面却非常享受,逐渐变得更为油光水滑,拟态而出的幼崽绒毛也富有光泽,格外可爱。
宋葬与他唯一的、共生的朋友,在互相依靠,在畸形怪物的巢穴里顺利存活。
接下来的花种世界,同样精彩纷呈。
宋葬看见自己成为了体型庞大的虫母。
当然,是假冒伪劣版本。
他甚至找不出哪边才是自己的脑袋,被层层光锁束缚着,蜷缩在幽暗宫殿深处,享受着所有虫的忌惮、觊觎与别有所图的侍奉。
而那只真正肥硕恐怖的蠕动虫母,被宋葬偷偷摸摸压在下面,一点一点撕开它蛋白质丰富的皮肉,趁虫不被,塞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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