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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腾升起一个念头,她这回的病,是真还是假?
念头刚起,便又想起她上回病时的模样,想起她面容憔悴,迷迷糊糊抱着自己的模样,心口便抑制不住地一点一点揪了起来,手里马鞭高高扬起落下,他倒宁可她是装病,而非真病,否则就沈鸢孱弱的身子,不知要遭多少罪。
一路纵马疾驰,心中竟生出些悔意,方才在尚书府外时,他就该打道回府的。
一刻钟的路程,愣是生生缩短了一半,待到将军府大门外时,卫驰勒绳下马入府,一气呵成,随即大步朝毓舒院而去。
推门而入,房中只有银杏一人,见到将军前来,忙让至一旁,俯首待命。
“人如何了?”
卫驰问。
银杏呜咽着将今日之事悉数道出,自责和担忧皆有,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卫驰却是全听懂了。
沈鸢白日里故意将她支开,独自一人待在房中,直至傍晚银杏回来,方才发现她的病情,虽已及时请医来看,但终究还是晚了些,故加重了病情。
犹记上回,沈鸢病时,亦是眼前婢女前去书房禀报,这婢女扯谎时是什么样子,他一清二楚,绝非眼前这般语无伦次的样子。
“用药了吗?”
卫驰又问。
“没有,”
银杏摇头,眼泪也跟着下来,“姑娘一直病着,昏昏沉沉的就没醒过,奴婢根本喂不进药……”
脸色沉了,卫驰只觉此人聒噪:“去将煎好的药拿来。”
“我来。”
银杏愣一下,擦了擦脸上的泪,点头连连道好,忙退出到门外。
房中安静下来,一角的矮几上,烛火黯淡,卫驰将目光投向床榻,榻边的纱帘静静垂下,帘后依稀可见少女的朦胧身影,身上盖着锦被,脑袋歪斜躺着,手中似攥着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团,看不真切。
卫驰走过去,抬手将纱帘撩起。
入目的先是一张嘴唇发白,面颊泛红的脸,紧接着看见的便是她脸下压着的物件,原来不知手上攥着,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上边。
卫驰俯身下去,方才看清她手里攥着何物,是他送她的那件玄色大氅。
心似被什么东西紧紧钳住,卫驰伸手过去,覆在她面上,触手方知那是如何的滚烫,也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叫“情况不好”
,沈鸢啊沈鸢,你是如何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的?他宁可她在装病骗他,也不愿见她这个样子。
“沈鸢。”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唤她,却未得任何回应。
掌心收回,卫驰想将她压在身底的大氅抽-回,不论什么病情,休息静养都是第一位的,她这般歪斜着身子,如何能休息的好。
卫驰伸手过去,往回拉一下大氅,竟未拉动,不过一直未有反应的少女却是似有所感地挪了挪脑袋。
卫驰停手,再次俯身叫她:“沈鸢。”
顿一下,又改了口:“阿鸢……”
少女的眼睫轻颤了颤,却未睁眼,攥紧大氅的手却更紧了,仿佛怕是被人抢了一般,不仅手紧了,还稍挪了挪脑袋,将衣裳压得更紧。
卫驰不知着大氅究竟有何好费力攥紧,臂上出力,只一手将人身子拖了起来,半揽在怀里,另一手将大氅抽出,丢至一旁。
沈鸢沉沉睡着,感觉似入了一个深沉的梦,梦中她看见了沈府后院的那棵红枫树,落叶缤纷。
画面一转,忽然出现卫驰的脸,他对她笑,对她说他父兄曾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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