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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谁也不能料到,她会在一夕之间,彻底将数年里的一切全部忘记。
整整八年的时光和人事,忘得干净。
她的记忆回到延兴十年九月,那个大雨滂沱的夜里,一箭射伤他,然后长剑挑断他臂膀的那晚。
仿若她的人生就到此为之。
仅一十七年,再无后续。
贺兰泽不知道这算好还是坏。
也无人知道贺兰泽在想什么。
确认之初,薛灵枢建议道,“还是将夫人送去红鹿山吧,那边有整个大梁境最好的大夫。
这回我亲去陪护,你也好安心回前线。”
竹青乞求道,“主上,都说给姑娘换个环境,或许会好的,你送她走吧。
经此一遭,想来也无人再敢谋算姑娘了。”
皑皑说,“阿翁,医官都说阿母没有太多的时日,要不我们陪她出去走走吧。
要是当真再没法子,阿母就那么一点时间了……”
诸医官道,“主上还是尽快决策的好,夫人的病情耽搁不起。”
后又有红鹿山薛真人来信,让他半月之内,送人上山,或许能搏万一。
贺兰泽并没有回应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话,只将自己关在章越阁主殿之中。
六日整。
这六日里,谢琼琚就醒过一回。
贺兰泽没让她着急,先她开口安抚道,“谢家人不好不坏,但是旁人不论,你最疼惜的阿弟他好好的。
你养好身体,我慢慢与你说。”
谢琼琚脑中混沌,思维转得缓慢,得到一点安好的信息,便不再多作纠缠,只乖巧点头,未几便又睡过去。
至此,再未醒来。
千山小楼的这间主殿,在这六日间,格外安静。
确切地说,自谢琼琚诞下孩子,从七月到如今十月抵旬,这处一直很安静。
除了谢琼琚发病闹出一点声响,惹得医官进去。
其余时候都静的让人害怕,亦无任何闲杂人得以靠近。
这个闲杂人包括很多,大抵除了贺兰泽的几个心腹,谢琼琚的数个贴身的婢子,其余都是闲杂人。
包括贺兰敏。
而这厢,实在不能如此静默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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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消息需要他解决,好消息需要他庆贺,如常的汇报需要他下一步的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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