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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敏捻珠的手顿下,叹了口气道,“阿郎,人贵在知足。
阿母圆了你的父女之情,你莫要再贪心了。”
贺兰泽沉默看她。
“本来夫妻之情,天伦之乐,该是自然在一起的,不该是二者择其一。
但是你和谢氏之间,隔得东西太多了。
你当理解阿母,很难容下她。”
贺兰敏顿了顿,继续道,“我认了皑皑,让她安心,全你亲情。
但你与她之间,断了吧。”
“或者,阿母也退一步,你把她养在外头。”
“阿母退两步,你纳了她。”
“贺兰泽!”
贺兰敏拍案起身,半晌缓声道,“非她不可吗?”
“非她不可。”
贺兰泽抬首,“若无她,亦不会再有旁人。”
“原来,你不是来求我的,是来表态的。”
贺兰敏冷嗤道,“有本事了……”
贺兰泽并无多话。
“那你且容阿母慢慢接受她,这些日子让她不必过来晨昏定省,她静养身子,阿母也再看看她。”
贺兰敏合了合眼,有些颓败地重新坐下。
城门口的迎候,只让贺兰泽觉得不可思议,反倒是这会碰撞过后,贺兰泽反而心下安定些。
他再次谢过母亲。
贺兰敏挥手道,“你也别在我眼前晃,多来气我!”
贺兰泽闻这话,面上多了分笑意,只恭敬离开。
外门口遇上过来送安神汤的贺兰芷,只颔首与她道谢。
“辛苦表妹。”
贺兰芷福身还礼。
“姑母就这般同意了?乖巧温顺的姑娘端过汤盏奉上,“方才外头撞见表兄,妾瞧他心情尚好!”
“我不应能如何?看着他再死一回。”
贺兰敏推过碗盏,晲了她一眼,“你今个也十九了吧,不若算了。
当年预备的是你阿姊,她识趣,眼下孩子都两个了。”
“你也别误了年华,让你阿母给你留心着些罢。”
十九岁的姑娘,挑着远山黛,满眼不屑和傲意,“阿母说了,以前就盼着我做个贵妃就成,眼下便是皇后也是有盼头的。
全凭姑母作主!”
贺兰敏捻着佛珠,静看着她,半晌笑道,“你阿母一贯是有心的,但愿她还能有力。”
*
谢琼琚醒来时已是夜色浓重,她没什么胃口只觉身上黏湿的难受,便让竹青伺候着沐浴。
泡了半晌,人稍稍舒坦些,更衣出来见皑皑已经过来侯在一旁,心下便也欢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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