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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会计对已经停下了脚步的郁风说了一声:“可以走了。”
由郁风打头,一长列戴着白帽子,披着长长白布条的队伍在阵阵锣鼓声中,浩浩荡荡地逶迤而行。
队伍的前半部分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后面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整个队伍拖拖拉拉,缓缓而行。
这边,郁风都已经快到村庄的中央了;那边,处于队伍最末端的才从家里出发。
队伍最末端的都是父亲的平辈,甚至于是长辈,他们是常服,走了最后面。
郁风一路徐徐而行,满脸的庄严。
手上捧着的那只托盘越发的沉重。
每年的除夕,开饭之前,家家都要带上鱼肉去村里的土地庙上供上一供。
都是父亲带着郁风去的。
郁风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天,他得披麻带孝的领着一干人马,浩浩荡荡地前去土地庙。
农忙时节,郁风经常给父亲送钣。
那是送到田头,而不是送到土地庙。
他再也看不到父亲狼吞虎咽地吃饭的样子了。
这一顿饭已是阴阳两相隔。
宁隔千山,不隔一板。
过了明天,他将永远地见不到父亲了!
两只手捧着托盘,胳膊里还要夹着两根木棍,这个姿势挺不好受的,还要走那么远的距离。
郁风一直将那只无比沉重的托盘端得稳稳的,从未倾斜过;两只胳膊里的“哭丧棒”
一直夹得紧紧的,从未滑落过。
郁风的脑子里,已经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就那么僵硬地机械地走着。
好在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了,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
父亲的形象,与父亲有关的陈年往事就象是快进一般,飞快地闪现着。
音容笑貌犹在眼前,然而这一切只能在脑海里浮现了,再也听不到父亲的言语了!
想着,想着,郁风的眼泪,禁不住地刷刷刷地流了下来。
眼泪模糊了郁风的视线。
此刻,郁风腾不出手来擦眼泪,就让滚滚的眼泪那么无声地流着!
郁风的思绪飞快地运转着,眼泪哗哗地流淌着。
在不知不觉之中加快了步伐。
很快,长长的“送饭”
队伍就脱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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