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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乱如麻,怦怦直跳。
焦侃云亦生出几分无措,挪到桌边,和他一样低着头,只将满桌的东西瞧着,两相沉默许久。
余光瞥见身侧的人,一层肉眼可见的气流在他身周运转。
她纳罕,他不会是在练功吧?挑这么碎隙的时候?如此勤奋?她思索片刻,才稍微反应过来。
她想起虞斯那天让她去过七夕时,还故作情场高手撩拨于她,走时说什么自己定力很好,但凡有气血逆行时便倒立解决,此时此刻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看都不敢看她……
焦侃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分明穿得很妥当嘛,一时捉弄心起,借着几分病意混沌,轻声开口唤道:“侯爷?”
虞斯耳梢如血,刚压下去的燥意霎时被她一句“侯爷”
就喊破了功,简直运了个寂寞,“嗯。”
随即又运起更为强劲的内力周转气血。
焦侃云端起肉糜粥,边悠然喝着,边道:“要不现在倒立给我看?”
有糖。
“倒…”
虞斯猛然回头看她,刚艰涩地重复了一个字,就定住了神,她的眉眼因生病催出了一股潋滟水色,脸色酡红,慵懒靡靡。
他确实应该立刻去倒立。
但他忽然想,若要倒立,衣摆便会翻下来,衣摆翻下,裤子便会露出来,裤子露出,裆篷便会一清二楚……他猛然一醒神,喃喃自语道:“不行…”
唯恐她没听见,严词拒绝,“不行!
…不行!”
焦侃云还以为他会因那日对定力的自吹自擂而羞恼,没想到竟是这副反应,一时也有些懵了。
她读过不少浓情蜜意的话本,自诩深谙此道,自来听贵女们聊起心仪小郎,她从来都是出谋划策,说得最为头头是道的那一个,应付数不胜数的追求者也一直游刃有余。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把他们的言语拿来她面前让她抿一遭,立即就能咀嚼出对方的心思,仿佛世间没有她不懂的情爱。
但…那也仅仅是言语和心思。
她总归是没有切身处境地和男子谈情说爱过,各方面细节并没有她自己想象中那么熟稔。
哪怕这只是个对于所有妇人来说再简单不过的常识问题——
她其实并不十分地清楚,不同的男人,会有多么的天差地别,也并不具体地晓得,前与后一尺一寸丈量比较出来会有多么的夸张壮观。
她隐约知道前后会不同,毕竟见过人体图,也看过禁图,但至于有多么夸张的不同…她哪里晓得?人体图上半耷拉着拇指大一丁点,禁图上也不过是食指,且图中有的男子仍穿着衣物时,瞧着没有如何异样。
——可见辛朝的图多么缺乏严谨。
市面上涵盖此类严肃知识的书籍匮乏,所以她也没有途径钻研。
因此,饶是她能想到衣摆垂坠下来看见裤子,也决计不能立刻就联想到,虞斯那么严实且宽大的裤子遮掩着,自己究竟还能瞧见什么雄伟风景。
她心里更是自然而然地认为,虞斯不过也就是一根食指。
此刻见虞斯激动地强调,她一时想不出他浑身都在抗拒的原因,讪讪地摸了摸鼻尖,才找了个“他的确十分羞耻于此”
的理由,心觉失言,她实在不应该仗着话本、春图比他看得多、看得荒淫而反过来逗他,报前几日被他撩拨之仇。
她便轻飘飘地打了句圆场,“看来侯爷还没有要到倒立的地步,如此,我对你的定力和人品,甚是放心。”
眨眼功夫,那么高一个虞斯直接消失在眼前,焦侃云定睛看去,发现他不过是矮了一截,单膝跪地,把脸尽数埋到了一侧肩臂,高尾翻翘,炸毛一般凌乱,一手扶桌,另一手还颤颤巍巍地把绒边厚衣递给她,“快穿上…”
他对自己的定力,现在可并不是很放心。
焦侃云挑眉,她好像掌握了某种规律,当她处于下风位时,他会试探性地得寸进尺,以一种撩拨姿态与她拉扯,让她素来坚定的心如弓上韧弦般动摇,是为松弦,以此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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