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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主子又梦魇了,木槿眸中闪过一抹担忧,轻轻拍了拍陆莹的肩,柔声哄道:“小姐莫怕,有奴婢在呢。”
陆莹逐渐睁开了双眸,目光略显迷离。
上一刻,男人强悍精壮的身躯还覆在她身上,她身躯微颤,抓着他的肩,呜咽出了声,纵使很疼,也没推开他。
下一刻,她对上的却是木槿关切的目光。
陆莹耳根发烫,身体也一阵疲软,攥紧床单的手松了松,这才意识到竟是又做了那个梦,梦里她与太子肌肤相贴,极尽缠绵……
真实到她一度以为,太子当真来了她房中。
可这里是护国寺,佛门乃清净之地,堂堂太子又岂会半夜潜入她的寮房?
陆莹不懂自己怎会一再梦到这些,想到梦中的种种,她不由面红耳赤,难堪地垂下了卷翘的长睫。
她是心悦太子不假,却从未肖想过他,自打听闻太子身有隐疾,大臣纷纷上奏,请求废黜太子后,她便在佛前祈祷了一下,希望太子能尽快与人圆房,谁料祈祷过后,一连三晚,她都梦到了与太子纠缠不清的画面。
陆莹心慌得厉害,不自觉捂住了心口。
木槿小心打量着陆莹的脸色,总觉得这两日,主子有些怪怪的,她不由伸手探了一下陆莹的额头。
陆莹这才回神。
她心中暖暖的,温声道:“没起热,不必担心。”
木槿心中满是担忧,再次劝道:“小姐,今日雨已停,奴婢还是请方丈为您把把脉吧。”
她至今还记得前日清晨,主子起床时,险些从床上摔下来的事,当时她就想将方丈喊过来,却被主子拦了下来。
陆莹摇头,“无碍,不必劳烦方丈。”
前日醒来,倒真有些不适,身子骨好似被马车碾压过,难受得紧。
可惜当时雨很大,不便请大夫。
因梦到了太子,她一度以为,那些亲密是真的,不过身上并无不妥,床褥也干净整洁,并没有梦中的落红。
她还侧敲旁击地问过木槿,可曾听到奇怪的动静,木槿睡眠向来轻,太子若真来过,她不可能毫无所觉。
事实证明,她果真想多了。
除了幼时被太子所救时与他待过一晚,长大后,只远远瞧见过太子两次。
他兴许根本不记得她,又岂会碰她?
护国寺共有数百层楼梯,为表诚意,她跟母亲上山时,足足叩拜了几百下,陆莹累得不轻,当天就腿软得不行,第二日身体不适倒也正常。
她刚十五,对情事本就懵懂无知,接连三日梦到太子,负罪感和羞窘一股脑淹没了她,她没敢再胡乱揣测。
陆莹与母亲章氏一起来的护国寺,两人此番前来是为了给陆父和老太太祈福。
上个月,陆父从马上摔了下来,不仅摔断了腿,好好的差事也丢了,老太太受惊过度,险些撒手人寰,前些日子才脱离危险。
一整年下来,府里各种不顺,包括陆莹的亲事。
她相貌出挑,才情也出色,按理说婚事应该顺遂,谁料接连黄了两桩,每逢定亲之际,对方皆临时反悔。
她上个月已然及笄,亲事仍未定下。
前些日子,赵府的赵夫人表露了对陆莹的喜爱,也不知能不能成,章氏信佛,给夫君和婆母祈福时干脆带上了陆莹。
因叩拜了八百多下,章氏膝盖疼得厉害,索性带着陆莹在护国寺住了一晚,前日本想下山时,又赶上下雨,山路不好走,两人迟迟未归。
离开前,陆莹又去拜了拜菩萨,除了替父亲和祖母祈祷之外,她心头又念起了太子,想到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梦,她脸颊微烫,祷告词变了变。
这次不再是祈祷太子与人尽快圆房,而是祈祷他尽快有个子嗣。
回到陆府时,已然是傍晚。
夕阳西下,大片云霞染红了天际,整个武安伯府也被淡淡的光晕笼罩着,绕过砖雕座山影壁,便是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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