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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你跟爹说琅罔不是读书的料的,姨娘就指着琅罔能读出些名堂,你却当着她的面那么说,她能不恼你吗?”
美人懒懒的立起身子,翻了翻眼皮,“我那是有什么说什么好不好?就你弟弟,我也不说别的,就说他那天读《论语》好了,翻来覆去的那么几句,我都背下来了,他还在那读个没完,到了夜里你爹一考,竟是一句都说不出。
真是不知你们家人怎么想的,该去当家的却畏畏缩缩,不会喝酒的却要去做生意,没记性的偏偏去读书,哎,我看你们甄家到你们这一代真是没什么指望了……”
甄琅忻听着她唠唠叨叨个不停,嘴角抿着笑一语不语,若是起初,他定会顶上几句,直到美人露出“你再说一句我就杀人灭口”
的神色方才闭嘴,可是最近早就习惯了她刻薄的言语,若是哪天她犯懒不说,自己才是别扭。
事后一想,却满是讶异,敢情自己竟是被美人虐出瘾头来了。
看来习惯这东西还真是可怕啊!
这般的日子,悠哉游哉的过了三个月,在甄景的纵容之下,甄琅忻的沉默之下,美人明显有着做大的倾向。
例如某日男人们商谈着马场之事,只等甄景定夺,甄景突然开口道:“美人,你意下如何?”
一旁甄家人都是一怔,谁人都不言语。
美人顿了一顿,“马场的事我又不懂,爹还是问夫君吧!”
她眼皮都不抬分毫,继续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这老狐狸又想算计她,没门。
岂知,甄景下一句却是让美人想开口大骂。
“若是不懂,明儿就跟琅忻多去马场转转吧,也是时候该懂了。”
厅内的丫头小厮,秦氏严氏,外加那三兄弟都是静声,可是心中都琢磨着老爷子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别人怎么想的她倒是不知道,可是第二天,严氏便找了借口把当家的账本都给了她,第三天,账房的先生来拜见二少奶奶,第四天,第五天……总之,等美人幡然醒悟之时,似乎甄家上下大小事宜都已经由她做了主。
入夜时分,伸伸酸硬的肩膀,也只能跟着甄琅忻嘟囔:“你爹就是一个老狐狸,怪不得你们三兄弟没个撑头的,就是因为你爹太奸诈了。”
听着这话甄琅忻是敢怒不敢言,可是心底却是一丝偷笑:姜,还是老的辣。
改日,定要向爹请教一下驭妻之术,说不定,他也有翻身做主把歌唱的一天。
殊不知,甄景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美人震住全家的效果,怎么可能教他什么驭妻之术。
余热散去,夏夜蝉鸣,几许微微凉风,可谓是一天之中最好的时辰。
美人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伸出手轻轻划过自己的脸颊。
忽然举得自己的脸色这几日竟是越发的苍白。
“在看什么?”
甄琅忻走至她的身后,微凉的手指贴上美人的脖颈。
刚刚抬了冰块进屋,手上残留的冷沁很让美人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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