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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3页）

&rdo;　　&ldo;胡说，干部听你吩咐?&rdo;　　&ldo;造个谣啊。

&rdo;　　&ldo;无凭无据谁信?&rdo;　　&ldo;能不能造凭据?&rdo;　　&ldo;造?&rdo;孙俊英想了一想，计上心来：&ldo;有啦!那挨我油锅煎的没胳膊的…　&rdo;　　&ldo;嘘棗&rdo;孙承祖的耳朵向她伸去，&ldo;小点声。

&rdo;黑暗中，孙俊英的长舌头在飞快地翻动着…　早晨鸡叫第一遍的时候，孙俊英送走孙承祖。

过了有吃顿饭的工夫，孙承祖又跑回来了。

　　&ldo;怎么样，成功啦?&rdo;孙俊英紧张地问。

　　&ldo;成啦!快把带子解下来…　&rdo;光着上身的孙承祖，快活地说着经过。

　　孙俊英解开把他左胳膊束在腰上的布带子。

她听完孙承祖的叙述，压抑地笑了起来：&ldo;你可真有本事!&rdo;　　&ldo;有你这诸葛亮…　再说，没有你偷来他的衣裳也不行呀!&rdo;　　&ldo;嘻嘻，我早知道，那瞎老婆子把洗完的衣裳晒在菜园障子上…　好，快回你的家吧!天一亮我就出马显身手。

&rdo;　　今夜四更多天，桂花听到有人推门。

她问是谁，对方粗嗓子回答：&ldo;我，我…　&rdo;桂花爬起来去开了门，一个人闯进来，猛将她抱起，向炕上按去。

　　桂花呼喊反抗，孩子被惊醒，大哭起来。

在搏斗中，她觉出对方只一只胳膊在动，显得很拙笨，一会他就压不住她了。

那人想松开她逃走，桂花抢上抓住一只衣袖子，狠命地揪着叫：&ldo;来人啊!来人啊…　&rdo;突然，桂花被推倒，手里还紧抓着衣服。

她爬起来追赶，然而门被对方从外面关紧扣上了。

她打着门板跺着脚直哭直叫…　拂晓时村子里十分寂静，桂花这一哭叫，惊动起了左邻右舍。

她向人们哭诉着凌晨的遭遇。

大家看看她扯下的白褂子，听说那人只有一只胳膊，立刻哄动起来，忿忿地嚷嚷开了。

　　天一亮桂花就去找春玲，但她不在家。

因为青壮年男子大都跟指导员出了差，昨天又派来送公粮的任务，青妇队长领着十几个青妇队员，拉着牲口扛着扁担口袋，同几个推着小车子的壮年人，一起出发了。

桂花又跑到妇救会长家里。

孙俊英听了她的报告，极端严重地说：&ldo;桂花妹子，这非同小可!江水山是民兵队长，荣誉军人，他真能干出这事?不过，这白褂子是他常穿的…　&rdo;　　&ldo;难道俺能瞎造!&rdo;桂花气急败坏地说，&ldo;俺明妹摸着他没左胳膊，又有他的衣裳在，还能是别人?&rdo;　　孙俊英作出同情的样子，说：&ldo;唉，好妹子!不是我不信你，是事情关乎重大呀!你也用不着伤心，我去找村长，一定要给你处理。

好，你在我家等着，做点饭吃吧，我就回来。

&rdo;她拿着白褂子出了门。

　　桂花悲哀地说：&ldo;爹去世，又遭祸啦!俺心乱得象针扎，孩子还在家放着，哪有心思吃饭…　&rdo;两行热泪簌簌流下来。

&ldo;不会有这事吧?水山他…　&rdo;村长江合惊异而含糊地说。

　　孙俊英不等他说完，就把一件白单褂向炕上一摔，说：&ldo;这是什么!人家桂花还能撒谎?村长，咱们当干部的讲的是个公平，可不能私人拉拢。

人面上好样儿，骨子里谁也说不准。

&rdo;　　一向办事谨小慎微的村长江合，感到问题很棘手，指导员也不在家，怎么办好啊?最后他说：&ldo;这末办吧，先把事情压一压，别声张，等振德回来再说。

&rdo;　　孙俊英不以为然：&ldo;这样事还能压?用不着遮盖，人家都知道啦，再不赶快处理，军属要闹事啦!村长，别为遮一个人的丑，影响了工作啊!&rdo;　　要开除孙俊英的党籍，撤她妇救会长的职，江合当然清楚;他本不想理她，但见她很焦急，热心又发软了，还想着等党支书回来，商量一下是不是重新考虑放宽对孙俊英的处分。

　　&ldo;你说怎么办?&rdo;村长征求她的意见了。

　　&ldo;开大会斗争江水山!&rdo;　　&ldo;斗争?&rdo;江合摇摇头，&ldo;水山的脾气你也知道，事情是真是假也靠不住…　&rdo;　　&ldo;嗳呀，村长!还有什么靠不住的，桂花那老实人，能说假?再说物证也有，这褂子是江水山常穿的，谁都有眼，不信你去和她妈对证。

你还犹豫什么呀?&rdo;　　但不论她怎么争辩，江合还是不同意马上斗争江水山。

孙俊英无可奈何，拿着白褂子回到家，气冲冲地对桂花说：&ldo;村长不管，说江水山不会干那种事，是你诬告!&rdo;&ldo;啊，俺诬害人!&rdo;桂花哭了，&ldo;俺哪敢诬赖好人?谁不知江水山是好样的?可是明妹是他，这旧白褂子也是俺偷来的?俺女婿参了军，爹也死了，就受人家欺负!那坏人亲了俺的嘴，俺怎能对得起孩她爹呀…　&rdo;　　孙俊英暗暗开心，假叹一声道：&ldo;唉!谁说的不是?咱当军属的真受罪呀!&rdo;　　&ldo;妇救会长，你要给咱妇女做主啊!&rdo;　　孙俊英恚恨不平地拍着胸脯：&ldo;好!我来替你出气!&rdo;　　近几天，雨停了，但乌云没有消散。

黄垒河的上游地区仍在降雨，河水在逐渐上涨，看样子不日将有大洪峰下来。

　　江水山不听母亲的劝阻，雄鸡刚叫头一遍就起了床，提着他一只手用的短把铁锨，上北河检查河堤容易被冲塌的部分。

他走到堤上遇见了老东山。

水山模糊地辨出，他除了拿着拾粪的叉篓外，左手还提着个小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