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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停左手一动,疼得钻心,马上被杨媚按住了,只得转而用右手用力掐了掐眉心,籍疼痛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严峫?”
杨媚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当即一滞。
严峫用手势打断医生,示意自己都明白了,随后立刻走来问:“你怎么样?”
视线慢慢聚焦,江停这才看清自己躺在病房里,外面天色将暗不暗,可能已经是第二天了。
杨媚肯定是三更半夜接到通知赶来的,此刻眼眶微微发红,显见非常担忧,几个在她ktv里帮忙的手下人被拦在病房外。
严峫的眼睛被紧急清洗过了,双手十指缠着绷带,边缘隐约透出血迹来。
“没事。”
江停刚说话就忍不住咳了两声,对杨媚微微点头,沙哑道:“你先出去吧。”
“可是……”
江停抬手制止了她。
杨媚满腔腹诽却不敢说,只得皱起柳眉狠狠地瞪了严峫一下,起身悻悻告辞。
医生也带着值班小护士离开了,随着门板一声咔哒,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江停脱臼的左臂已经被接好吊上了三角绷带,他靠在床头雪白的软枕里,病号服领口松松地,因为过于宽大,显得整个人精神恹恹,又非常的优柔单薄。
严峫问:“你确定不再睡会儿?”
江停半闭着眼睛养了会儿神,摇了摇头。
“得了,这次要不是你,我八成就得交待在那儿了。”
严峫顺手拉了张椅子坐在病床边,带着点若无其事的漫不经心,笑着说:“没想到你对犯罪分子企图干扰警方侦查重点的猜测竟然是对的,幸亏咱们抢先一步赶去重勘了胡伟胜的窝点,起获了大批陈旧制毒工具,现在市局正加班加点审问那姓胡的呢。
哎,你说咱俩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一回,没想到……”
江停问:“他跑了?”
严峫眉梢一跳,注意到江停的人称代词是——他。
不是他们。
“可不是跑了。”
严峫吁了口气,唏嘘道:“是我轻敌,差点栽那孙子手上。
你把他扑倒之后我从天台外爬上来,这才发现嫌疑人还有个同伙,那人还持枪,一梭子打在了我脚边上,真是够险象环生的。”
江停确实病了,精神实在不济,以至于没掩饰住神色间细微的变化:“然后呢?”
“然后也没怎么,我跟那同伙大概对峙了半分钟,市局的增援就拉着警笛赶到现场了。
那人听见警车过来,倒也不恋战,拿着枪进了你们掉下去的那个楼道。”
严峫的语气毫无任何变化,随即顿了顿,目光直直看向江停:
“那个时候你还跟杀手在楼道里对峙,我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跟着冲了进去。
楼梯间很黑,我往下跑了几步,就看到——”
严峫故意叙述一顿,果不其然,江停立刻开口追问:“你……”
然后严峫出乎意料地发现,江停追问的并不是这个话茬,甚至对当时楼道里发生了什么毫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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