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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说到此处,江舵心乱如麻。
公主自己选的驸马都尉是前朝皇子,是造反头子,如今是一具躺在棺椁里的尸体。
江舵与这对夫妻打过几次交道,从前心怀愧疚,心疼他们俩。
不过今晚瞧见浮云卿出现在此,那点愧疚霎时消散不见,剩下不解与气愤。
见浮云卿执意要进来,江舵抬脚堵紧门,抬高话声道:“国律:夜叩宫门者,殿门杖九十,宫门及宫城门杖八十,皇城门杖七十,京城门杖六十。
您叩的是紧挨着大内宫城的宫门,当门杖八十。
这个时候,您不担心自身安危,反倒请见官家。
罔顾国律,成何体统!”
说话间,开封府府尹浮深与两省官员都皱着眉头踅到门前。
雍王浮深是官家一母同胞的弟弟,官家即位后,封他为开封府府尹,挂名任职。
真正管辖事务的是权知开封府的乌勍,让浮深挂名,无非是借他一双眼监视京官举动。
浮深呢,与官家兄弟情深,两家子女也走得亲近。
这厢浮深远远乜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侄女,你不呆在府里过年,怎么来宣德门这里了?方才我与同僚聚在屋里打牌,听见有不要命的哐哐叩门,顾不得胡牌,赶紧来这里查看情况。”
话说一半,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颤声问:“侄女,你不会就是那叩宫门的人?。
=”
浮云卿抄着手,跟个鬼魂般,呆呆地站在雪地里。
听及浮深不可置信的话,她抬眼凝睇,可怜巴巴地喊了声“叔翁”
。
这一声叔翁把浮深叫得心都要碎了。
一帮年青后辈里,他最疼这个鬼灵精侄女。
心疼她的时候,礼啊法啊,什么都不再顾及。
浮深解下鹤氅,披到浮云卿身上。
“可怜孩子,为了见大哥,你竟冒着风险夜叩宫门。
是有什么要紧事得跟他说?”
浮云卿摇摇头,“有些事想不明白,回过来神,我已经站在宣德门前了。
叔翁,你不要套我的话。
我想知道的内情,只有爹爹能告诉我。”
心思被她毫不留情地戳穿,浮深尴尬地揉揉鼻子,侧眸睐向江舵,“副统,看在孩子这么可怜的份上,你就放她进去罢。
她做错了事,会受到惩罚。
事已至此,不如顺着她的意去罢。”
江舵扶额,“雍王殿下,恐怕不能如您所愿。”
浮深身后的一帮朝官哪见过这危险场面,一时议论纷纷。
僵持间,宣德门后又踱出几人。
众人瞪眼细看,竟是东宫派来了人。
穿过宣德门,往西直走数百步,就是储君储妃所在的东宫。
因此但凡宣德门处有甚动静,东宫听得最清楚。
太子詹事袁行也朝浮深与浮云卿两位贵人叉手作揖,“两位殿下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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