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嬭过后,浮云卿不再有梦魇,沉沉睡去。
而他轻轻起身,拿条热手巾敷着。
今早一看,到处是掐得紫痕红印。
几层衣襟沉沉压着,擦得生疼。
敬亭颐满心愧怍。
这话说出去,她会不会嫌自己没用?只嬭了一晚,就成了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浮云卿不知他缜密的心思,这头正在认认真真地吃着饭。
偶尔乜阁楼一圈,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就像是,忘了一件事要处理,忘了一个人要到场。
浮云卿“噫”
了声,“卓先生呢?”
前日仨人尚还一同用膳,昨日成婚忙得焦头烂额,没心思分给卓旸半个眼神。
今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已经整整一日,没有见到卓旸的身影了!
禅婆子讥笑道:“难得公主您还能想起卓先生。
先前您尚未成婚,与两位先生同席是尽地主之谊与师生之情。
眼下您成了婚,有了驸马,按国朝律例,卓先生就不能与您同席囖。
往后卓先生在他那进院里用膳,您与敬先生,或说您与驸马,在珍馐阁用膳。”
又补充说道:“新婚头几日里,卓先生不用来您院里问安。
及至新娘回过门,一切礼仪照常。”
浮云卿嘟囔一声“没劲”
。
“我们偷偷的,谁会知道?仨人一道用膳,都快成了约定俗成的事了。
无论风吹雨打,只要看见两位先生在身边,我就安心。
不然心里总是兀突突的,不好受。”
她满眼真诚,朝禅婆子乞求道:“卓先生早起会练半晌功夫,这会儿想是刚刚结束练功,还未曾用膳。
婆子你辛苦一趟,把他叫来,就说是我要他来的。”
禅婆子说荒谬,“公主,寒食生火这事的教训您忘了么?您被贤妃娘子罚了两月俸钱,扑满2尚还空着,难道想再犯事,再被罚么?”
浮云卿不满地乜她一眼,把汤勺一甩,抄起手来。
“纵是天大的规矩,那还不是人定的?是我心安重要,还是那一纸律例重要?婆子你怎么总跟我作对,我所求的,哪件不是合法的芝麻粒小事。
我能用的权力就一丁点,你还得给这一丁点设个限制,何必呢?”
她说得委屈,话音颤抖,大喘着气,这是要委屈哭的前兆。
见平静的形势即将被捅破,敬亭颐眼疾手快地将浮云卿藏起的手,拽了出来。
他钻着空子,趁势乱,握住了浮云卿的手。
如今他是有名有份的驸马,驸马握着公主的手安慰,天经地义。
“不要急,不要慌,慢慢说。”
他轻声说道。
安慰的话蓦地叫浮云卿鼻腔发酸,皱皱鼻尖,眼眶里蓄着的一泡泪就快要流下。
敬亭颐忙拍着她的背哄,“不要哭。
看看那里,是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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