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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找驸马是她给自己平淡日子里寻的乐子,想着婚后有个中意的男人照顾自己,约莫会是一番不同的体验。
可这事自己想与别人想,总是不同的。
自己想那是乐子,别人想便成了愁事。
推杯换盏间,浮云卿悄摸扯了扯敬亭颐的衣袖。
这头敬亭颐正给她剔鱼刺,见她满脸僝僽,侧目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再等等嚜,这块鱼很快就剔好了。”
浮云卿的确腹中空空,可来找他说话却不是为着吃的事。
“二姐刚刚跟我说,端午甫过,招驸马的相亲宴就要来了。
原先我想着,这事是我一人的意愿,可今日想来,怕又是要重蹈太宗朝几位公主的命运了。”
敬亭颐挑鱼刺的动作一滞,轻声问道:“什么命运。”
浮云卿些许泄气,“就是拿婚事做权谋制衡的命运喽。
太宗朝也有过变法,朝中各派势力斗来斗去。
太宗为着稳固臣心,便挑世家贵胄与皇子皇女成婚。
皇子尚武家女,皇女嫁朝臣子。
几位兄姊如此,我亦如此。”
幸而圆桌大,声音杂,浮云卿这话被嬉笑吃酒声掩盖过去,却一字不落地传到敬亭颐耳里。
“不会的。”
敬亭颐将白净的鱼肉块挑进浮云卿身前的碟里。
他道:“官家待您到底是不同的。
您也清楚,他最疼您了,不是么?舐犊之情深,爱女之意切,官家不会随意塞个人就给您当驸马的。”
官家清楚他的底细,他也清楚官家的心思。
驸马之位,是官家早就许好的事。
他给官家办事,官家承诺,他做三公主驸马。
因而相看宴无非是走个过场,只是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浮云卿叹了口气,“但愿罢。”
平时不觉得有甚不对,但每每遇见需要牺牲子女利益才能完成的事,她便觉得官家无情。
亲朋好友都能做扫清业障的工具,而官家是操控大局的人,他们不过是精致的傀儡,点到哪里,就去哪里做事。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想及皇家的残忍,浮云卿看兄姊的心境都与从前不同。
大哥大妗妗欢喜冤家,儿女双全。
可最初,他们互看不顺眼,明明不是一路人,却要被捆绑在一起,生儿育女,操持家业。
二哥二妗妗,两人实则都是内敛的性子。
看似情深意重,可两个孤寂的灵魂还是没彻底融合成一体。
大姐大姐夫,若即若离,勉强撑着这桩婚姻。
二姐二姐夫,一个面首三千,一个苦苦追求,离经叛道的婚姻,冷暖自知。
三哥不愿将就,而她尘埃未定,前路未知。
浮云卿愈发气馁,“成婚明明该是你情我愿的事,怎么都过成了这遭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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