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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
“我曰!”
本来我两个就是因为紧张才没话找话,互相壮胆,冷不丁背后来这么一声,而且一点征兆都没有,吓得我俩都窜了,瞬间蹦出好几米远去,转身一看,一个个子不高,挺瘦弱的男孩,也知道吓着我们了,一脸窘相,本来光线就不大好,这个男孩皮肤还挺黑,穿一身黑色衣服,就快隐到黑暗里了。
幸亏大家都在忙乎准备着,没人注意我们这么夸张的动作。
这是我和石头第一次见根子,我们事后说起来根子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和石头扭头看看没人注意这里,压着声音骂道:“你有病啊?黑经半夜,连个动静都没有,你鬼啊??”
石头更神,“人吓人,吓死人,吓死我今年就找你家过年去!”
根子(当然,当时我们还不知道他叫根子)听到我俩嘴里又是鬼,又是死得,脸上表情有些紧张,连忙摇着手说:“别乱说啊,今天是啥日子啊,嘴上收留着点。”
我和石头也缓过劲来了,互相看看,长出口气,问他:“你谁啊?怎么走路都没动静??刚才你说师傅不好拜,啥意思?那位高人你认识?”
根子笑笑,“我是那位高人的孙子,今晚我跟着爷爷出来干活,爷爷让我在这给镇角(是这么个音,意思好像是童子身的男孩给画棺的人守住一个阴气较重的位置)嘞,早就在这了,看着你们过来的,一直没好意思打招呼。”
我靠,我俩真是彻头彻尾的棒槌,去哪不好,自己摸到个阴气最重的角来,不过还好,一个童男子这镇着呢,这男孩得罪不得,马上语气就客气多了,问根子:“你怎么称呼啊?”
“我姓张,叫根子。”
“那位画棺材的高人姓张啊!”
“啥时候开始画啊?”
“快了,半夜子时,12点。”
我拿出手机一看11点40了,“我俩就在这站着看,没事吧?有啥要注意的?”
“这个位置有点阴,你们还是往那边走走!”
“行,一会干完活咱咱聊,你可别走啊,等着我们。”
根子答应一声转身又隐到黑暗里,镇他的角去了。
我和石头往灵棚附近比较亮的地方走去,刚走过去,就看见屋子里出来十几个穿着孝,或者腰里扎着白布的人簇拥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出来,老头一头花白头发,黑衣黑裤,脸上皮肤被晒的黑红,满脸沟沟壑壑的皱纹,一双眼睛却是铮亮,好像有点驼背似的,微哈着腰,一只手拿着一只毛笔,一只手托着一个小盘。
小盘里转圈放着各色颜料。
石头胳膊肘顶我,“来了,来了,这就是那个会画棺材的高人吧?”
“应该是,看着也没啥特别的吗。”
“废话,高人都低调,哪像咱那的那些啥大师,满身挂珠子,眼睛长脑门上,恨不得写个高人俩字贴脸上,给人看风水,东改西改,拍着胸脯说会大卖,真卖的不好连电话都打不通。
狗屁一群。”
说着话,老头已经走到了灵棚边上,转身对主家人说:“都站到一边吧,别让颜料沾了衣服,晦气,不好。”
周围人一听,都往后退了几步,老头走近棺材边,棺材下面压着一张黄纸,写着死者的生卒年月日、属相、死因、在家里的辈分等等一些事项,老头拿起来又仔细看了一遍,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我和根子竖起耳朵也没听清,念着念着,老头一直腰,猛然间就感觉老头威武不可侵犯似的,一股子气势散发出来。
石头不自觉的念叨:“我噻,龟仙人啊?要发功!”
被我一顿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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