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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字,心头如被利刃重重一刺,一股说不出的寒意自心口蔓开,直至四肢百骸,甚至令她有些站立不稳。
脚底歪了一下,沈鸢往后退了一步,右手扶在脚边一处晾晒药材的矮架上,方才能够站稳脚跟。
叶婉怡的目光始终落在沈鸢面上,看着她此刻面上震惊之色,心中说不出的痛快。
凭什么沈鸢的父亲本在垂死边缘,却能翻案出狱,而她的父亲明明是军中功臣,却落下一个“旧疾突发,心脉枯竭而死”
的下场。
她是不懂朝堂之事,但也不是傻子,父亲死前几日异常的举止言行,以及后来源源不断在叶府周围徘徊的镇北军精锐,让她清楚,父亲的死必和卫驰有关。
她软硬兼施,使劲浑身解数,甚至不惜以性命相要挟,终是使得兄长松口,虽未说出太多紧要细节,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几字,以足够令她明白当年之事另有隐情,也足够她以此为柄来寻沈鸢。
这样的苦楚,怎能由她一人承担,合该一起“分享”
才是啊。
“卫驰当年年幼,也不知父兄之死的真相,如今他既知晓,你觉得他该当如何?”
叶婉怡看着沈鸢一点一点变白的面色,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起了作用,故乘胜追击道:“卫驰接下来会如何行事我不知道,但你,绝对是阻碍卫家起复的最大绊脚石。”
沈鸢没有应声,只因被说到了痛处上,叶婉怡说得没错,她自无力反驳。
最大绊脚石,的确如此。
不论报仇与否,她都是他重振卫家门楣的最大绊脚石。
父兄的死永远是埋在他心底的一根刺,当初忌日时他在房中借酒消愁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还有后来每一次,提及父兄旧事时的黯然神色,她知道他们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撼动和改变的。
以卫驰的性子,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可这一次的敌方,未免太难对付了。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沈鸢极力忍耐着,开口时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然颤抖。
“自是希望卫驰哥哥得够偿所愿,”
叶婉怡说着,声音低下来,“不仅是他,这同样也是我父亲的心愿。”
沈鸢看见她面上的黯淡,自方才和她见面以来,叶婉怡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倨傲得意的姿态,只这一瞬,提及她父亲的时候,眼中方才流露出黯然的情绪。
十二年前旧事,军中细作,还有叶婉怡面上一闪而过的失落,沈鸢凝了凝神,问道:“你父亲就是那个与人里应外合,贪腐军饷之人?”
叶婉怡抬头,对上她的眼,眼中落寞不见,转而是愤恨和不甘:“父亲有他自己的苦衷,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如此,沈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叶婉怡费尽心思前来寻她,为的不是她口中所说的“希望卫驰得够偿所愿”
,还正好与之相反,她前来告知此事,是为离间他们二人。
叶婉怡自知无法与卫驰抗衡,拿不了他怎么样,只能用另外的法子,她以为有用的法子,来令他不快。
即便知道她心怀恶意,但也实在是今日所闻太过骇人,令她一时根本难以接受。
那一位冤枉过的好人还少吗?父亲的案子便是最好证明,只是她从没想过,竟连卫驰的父兄亦是如此。
“多谢叶姑娘告知此事,”
整个人几乎是麻木的,脑海一片空白,沈鸢一手扶在身侧晒药的矮架上,极力让自己看上去没事,“我已知晓此事,若叶姑娘说完了事情,烦请尽快离开。”
顿一下,又冷冷补了句:“不送。”
叶婉怡看着眼前扶身站立之人,一股说不出的快感涌上心头,年节之后,沈明志的调令会下,届时沈家人必然要离开上京。
人已将有“天时”
将他们分开,“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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