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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蒻兰叫道:“典监君……”
张士师道:“噢……”
为了掩饰自己的困窘,忙假意问道,“娘子是说琅琅阁么?好奇怪的名字。”
秦蒻兰道:“嗯。
我家相公本是北海人,小时侯常常到琅琊山琅琊台玩耍。
这东面琅琅阁、西面琊琊榭,合起来就是琅琊,取纪念故土之意。”
张士师点头道:“原来如此。”
又道,“我们直接去琅琅阁。”
他见李云如不仅换了全新衣裳,而且重新化了妆、挽了新发髻,大约正因为如此,才如此费时。
她如此精心修饰,应当是为了能在夜宴上力压群芳,有此心理,她会急不可待地让花厅宾客看到她的新形象,绝不会在其它地方停留,因而最有可能的是她回房时吃了什么有毒的食物,毒药毒性刚好在她回到花厅时发作。
却听见秦蒻兰问道:“典狱君也认为是阿曜所为么?”
张士师道::“唔……这个……“生怕自己再次意乱神迷,忙拔脚抢在秦蒻兰前面数步,头也不回地道:“他确实嫌疑最大。
现下他不告而逃,更说明他做贼心虚。”
秦蒻兰见他不敢望自己,心道:“想不到这小吏还是个正人君子,倒是难得的紧。”
紧随其后,有意装出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云如离开花厅时,我正与小布、大胖拿瓜进来,石头也拿酒跟在我身后,朱相公正与周、顾二位言谈,还未出去。
当时不在堂内的,除了阿曜、典狱君之外,还另有一人……”
顿时一语提醒了梦中人,张士师恍然道:“啊,还有陈致雍!”
他因当时不在花厅内,并不知晓秦蒻兰所提及的细节,此刻经她提醒,突然想到在茅厕附近撞到陈致雍后,他明明比自己和石头先往花厅而去,何以会比自己还晚进来?这中间的一段时间,他去了什么地方?如果抛开动机而论,他确实有下毒作案的时间。
可是动机呢?他本是夜宴客人,为什么要下毒杀死主人的姬妾?会不会是李云如回去换衣服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他在做不利韩府的事,他担心事情败露,要杀人灭口?可这也不说通,一个男人若真有隐秘被撞破,用手杀人岂不比用毒杀人便当得多?
一个问题未解,又有新的谜题冒了出来——绿腰舞及近结束时,陈致雍在茅厕外与人交谈,那个人到底是谁?当时韩曜正伏在树后偷听,当然不可能是他,也不可能是稍后撞见的石头,因他只是个哑巴。
照之前情形及秦蒻兰所言,这个人当既不是韩府中人、也不是宾客了,这个多出来的人到底是谁?莫非除了韩曜外,还有其他人潜伏在府中,一个真正的陌生人?
秦蒻兰见他沉吟不语,也不再多言,只默默领着往东而去。
过了石桥,便是一个小巧的独立院落,这便是琅琅阁了——院内槐影森森,除一条甬道外,四处杂草丛生。
进得李云如房内,那件沾染了酒水的杏黄衫子随意散落在门槛上。
张士师自进院落便一直留意观察——这里只有一扇月门可供出入,并没有人强行闯入的痕迹;而几上的茶水丝毫未动,连茶杯都是翻覆在漆盘中;倒是内房梳妆台上放有小半杯茶水,只是从表面的茶釉看来,这茶搁在那里至少有两个时辰未动了,饮用当在夜宴正式开始前;堂内一切整齐有序,只有房内红漆衣柜大开着,衣服翻动得极为凌乱,梳妆台面胭脂、水粉、眉黛四下散落,可见适才李云如回房只是匆匆换衣梳妆。
秦蒻兰问道:“典狱君可有什么发现?”
张士师摇了摇头,又各处重新勘探了一遍,再无发现。
秦蒻兰又告知琅琅阁背后尚有一小间厨房。
原来韩府因姬妾太多,平日都是独立伙食,原先尚有婢女小厮烧火做饭,后来仆人们跑了,就轮到姬妾们自己动手。
二人来到厨下,却见门处积尘极厚,似已许久未有人进去过。
秦蒻兰倒也不十分惊奇,只道:“看来云如很是有一阵子没在这里开伙了。”
张士师点点头,心道:“这不是很正常么?她肯定是跟韩熙载一道吃饭。
你竟然不知道,莫非……莫非你平常并不与你丈夫一起吃饭,也跟那些姬妾一样,是自己做饭?”
人人都知道秦蒻兰是聚宝山的主母,心下不由得对她与韩熙载的关系十分好奇。
厨下既无发现,二人又重回房间。
张士师到梳妆台前,将那半杯茶小心地端起闻了闻,似有一股奇怪的气味,不同于普通绿茶。
微一沉吟,回到正堂,将那几上茶壶端起一闻,果有同样的怪味。
他将茶壶与茶杯都平端在手中,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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