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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宴耐人寻味地,向她投来思索一眼。
后头,不紧不慢地跟来两个字——
“老婆。”
原莺差点在台阶上摔一跤。
她结结巴巴地回头:“啊……啊?”
何宴正抱臂看她。
矮两个台阶,他们的视线堪堪持平。
这还是原莺第一次,这样清晰明白地平视他的眼睛。
以前,都是逆着光、仰着头。
他的眼型偏长,眼角微挑,却称不上是多情的桃花眼。
更像一双兽的眼睛。
锐利、野性。
轻易扼住被注视的人的心神。
但他眼里总没什么特别激烈的情绪,懒懒散散,阒寂,像一泓冷水。
不该回头的。
原莺懊恼地想,他又没指名道姓地喊她,对号入座,未免太自作多情——等下,又要被他揪到把柄,一通奚落。
可是她移不开眼。
人总是爱好稀少的事物。
譬如朝晚霞,譬如北极光,譬如——雪山融化的一瞬,冷冰冰的人轻笑。
何宴那薄情寡义的唇边,渡上浅淡的笑。
原莺悄悄咽了一下喉咙。
干嘛啊。
又勾引她!
她期期艾艾地站在原地,手指绞成麻花,等待他接下来的举动。
他欣赏了一下原莺泛红的耳尖,慢条斯理地开口——
“老婆,药太苦了。
可以不喝吗?”
“……”
哈哈。
她就知道。
原莺面无表情地接上下一句台词:“良口苦药嘛。
为了治病,你忍忍。”
何宴拎起眉:“没少看书啊。”
原莺冷笑:“你以为。”
她堵着耳朵,噔噔踏着台阶跑上山去了。
-
民宿似乎来了许多人。
原莺才走到半山腰,就看见几辆卡宴停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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