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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驰低头,目光落在她轻颤的眼睫之上,未作回答。
沈鸢久未得到回音,四下沉吟半晌,只缓缓抬头,看向男人的眼眸。
四目相交,恍然想起昨夜发生之事,眼前的一幕幕皆与昨日似曾相识,却又有着许多不同,今日两人间的误会解了,还有卫驰方才开口回答的那一句“不会。”
抚在男人衣襟处的指尖捏紧,沈鸢脚尖踮起,扬起脖颈,只需稍稍往前,她的唇便能触及到他,她知道可以的。
傍晚雪停,此时又复降起来。
寒风卷着细雪扑在窗棂上,发出簌簌声响。
然下一秒,伴着风声雪声,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扣门声,接着段奚焦急的声音传来:“禀将军,属下夜探崔府,果真有所发现。”
沈鸢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攥在卫驰衣襟上的手却未松开,非但没松,反倒还攥得更紧。
与段奚突如其来的打断相比,更使她惊诧地,还是因为方才听到得“夜探崔府”
几字。
京中姓崔的官员本就不多,等劳动卫驰派出手下亲信出马,且还需夜探的,当就只有崔墨府邸了。
卫驰也没想到段奚会在此时忽然来到,夜探崔府确是他的吩咐,但通常这些公务都是在营中交接,且眼下这个时辰,也并非禀报事情的时辰,又逢疾风骤雪,段奚会深夜来此,定是有重要发现。
卫驰低头,看了沈鸢一眼,尽管她已极力掩饰,但脸上的惊诧和慌乱失措是难以掩藏住的。
“去书房等着。”
卫驰冲门口喊了一句。
话毕,转头看向沈鸢,声音明显低了许多:“有事要事需议,时辰不定,待书房门合上之后,你再回毓舒院去。”
沈鸢点了点头,脚步却有些挪移不开,一直以来,她都刻意回避开任何与他军务有关的事情,而是“崔府”
二字对她的震慑力实在太大。
也并非不知卫驰话中之意,一则是不想听到任何同崔府有关的消息,二则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在他房中。
卫驰看了眼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刚迈开的脚步停顿下来:“雪天寒凉,你可留宿于此。”
许是担心对方多想,临至门边,卫驰又说一句:“我会宿在书房。”
段奚站立在书房内,将快冻僵的手放在嘴边,呼着热气。
从前卫驰未领镇北军时,段奚常来府中议事,对将军府的院落地形十分熟悉,这天寒地冻的鬼天气,若非发现紧要线索,他断不会深夜冒雪来此。
只是军中虽纪律严明,但他记得,将军府中,可是没那么多讲究的,怎得如今议事还要特地选在书房。
听见脚步声,段奚将正在呵气的手移开,两手抱拳:“将军。”
“这是属下在崔府书房中搜到的,”
段奚说着递上一张碎纸,面上多了几分凝重,“将军请看。”
卫驰乜他一眼,随后接过碎纸,碎纸不过巴掌大小,像是从某本簿册的纸张上撕下的一角。
纸张两面皆有字迹,其中一面,上边零零散散书写着看起来毫无关联的几字,卫驰不明其意,只将碎纸翻转到另一面。
原本清冷无波的眸色立时亮了一瞬,碎纸的另一面上,清晰整齐地写着两个字——
镇北。
大将军的反应同他料想的一般,正因如此,段奚才会连夜冒雪前来,将此物递上。
“此物在崔府书房何处搜到的?”
卫驰问。
“崔府书房长桌右手边的第一个抽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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