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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不服,分辨道,“奴婢看得出,你和卫将军闹了别扭,奴婢也看得出,姑娘心里是在意卫将军的,既是如此,姑娘为何不愿开口将事情解释清楚呢?”
“姑娘连同奴婢一个下人悉心开口解释,都不觉疲累,对卫将军,又为何不可多花些心思呢?”
沈鸢苦笑一下,心说银杏长大了,却不想再与她继续这个话题,只轻声道:“我想休憩片刻,你且快些出去抓药吧。”
银杏了解姑娘的性子,知道多说无益,且姑娘的身子确未痊愈,只收了声,屈膝退出房中。
房门阖上,房中安静下来,隔着窗纱,沈鸢看见银杏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和银杏之间有着多年的主仆情谊,有什么误会自容易化解些,但卫驰不同,她和他的开始,本就夹杂着层层欺骗,此番也确是她欺瞒他在先,故然她愿意解释,但也要他愿意相信才行。
……
知道姑娘此番不是故意把自己支走,但心里记挂着姑娘的病情,银杏这一趟往返,总共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
出门之时,确是心急,但回府的步子却比出门时还要更快,玉康堂一切如旧,和以往并未有所差别,伙计听闻姑娘病了,只照方子抓了几副药给她。
真正让她心急的,是在玉康堂外,见到了不得了的人,三皇子殿下。
没想三殿下竟认得自己,银杏不敢多言,未提及将军府的事情,只道姑娘病了所以未得出府。
三殿下听后只轻叹一声,后交了一封信给她,叮嘱她必要亲自交到姑娘手中。
银杏点头,将信收入怀中,后一手提着药包一手提着白糖糕,全程小跑回府。
风雪刚停的冬日,愣是跑出一头汗来,待入了毓舒院后,先是将两名召来的婢女屏退,后关了门,神秘兮兮地将三殿下交给她的信,双手呈上。
沈鸢这回是真想吃白糖糕的,包裹糕点的油皮纸打开,里头的白糖糕还热乎着,她尚未来得及拿起一块,便看见银杏手里呈上的信,信封上是整齐的楷书——沈鸢亲启。
沈鸢认得那字迹,是萧穆的。
捧着白糖糕的手顿了一顿,她看向银杏道:“这信笺从何而来?”
一路跑得太急,银杏只顾着喘气,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闻言只深呼吸了两口,待缓过气后,方才开口道:“三、是三殿下。”
沈鸢脸上神情凝了一瞬,问道:“你在何处得的此信?”
“玉康堂外,三殿下亲手交给奴婢的。”
果真又是玉康堂,她不再去,是怕连累了王辞,没想萧穆却日日守在那里,如此不耽误功夫才怪。
沈鸢接了信,没有打开,只看向银杏问道:“玉康堂内的情况如何?”
“照常营业,照常卖药,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银杏回道,“那胖伙计认得奴婢,连抓药的银子都没有收。”
沈鸢听着放心下来,目光落在手中信笺上,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三殿下嘱咐奴婢,务必要亲手将信交给姑娘,”
银杏见姑娘犹豫,开口将方才所听之言悉数转达,“三殿下还说,如今陛下已下旨重查老爷的案子,由他和大理寺一并办案,事关老爷的案子,说姑娘可以不念及他,但不可不念及老爷的案子。”
沈鸢怔了一下,昨日卫驰并未对她言说此事,案件重审的消息故然令她欣喜,但负责协理之人是萧穆……这一点,是她从未料想过的。
萧穆还真是算准了她的心,不过一封信笺而已,看一看也无甚紧要,且还事关父亲的案子。
沈鸢低头,缓缓将手中信笺拆开,熟悉的字迹展现眼前,信笺简短,不过寥寥几行,与其说是信笺,倒不如说是张字条,纸上齐整隽秀的字迹静静铺陈——
今日酉时,西市古里巷见。
事关贪腐案线索,沈大人出狱时日。
望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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