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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沈鸢睡得模糊,意识朦胧中,似感到身侧有人靠近,而后一条大而有力的臂膀,搭在她腰上,直至清晨。
然此刻,看见空无一人的床榻,沈鸢一时又有些迷糊起来,不知昨夜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抬手揉了揉眼,后支身坐起,简单洗漱更衣过后,便出了客房,下楼用饭。
客栈中四处都是卫驰布置好的眼线,沈鸢在一楼外堂的一处角落坐下,环顾四周,随处可见同行之人。
今日未见段奚,其中一人高个圆脸,好似名唤江澄。
见沈鸢向自己投来目光,江澄拱手问安,恭敬唤了声“夫人。”
一路下来,如今已习惯多了,沈鸢冲其微微颔首,后温声开口问道:“不知我家郎君,去了何处?”
“郎君今早和段、段公子出去了,说是有事要办,叫属下在此看顾好夫人。”
江澄顿一下,继续道,“白鹤镇近来不太平,郎君早有吩咐,嘱咐夫人尽量留在客栈中,但若觉得憋闷,想四处走走,也可。”
“只是为保安全,该由属下陪同。”
沈鸢点头:“憋闷倒不至于,只是今早起身时,觉得有些头疼,不知是不是因赶路吹了凉风所致。”
“待用完早膳后,我想去街上药铺找大夫瞧上一瞧,或是买些药带在身旁,有备无患。”
江澄拱手:“但凭夫人差遣。”
心中惦记着事,早膳随意用了几口之后,沈鸢唤了江澄前来,戴好帷帽,准备出去。
马车辚辚,一路朝镇上主街驶去。
仍是昨日那辆马车,也仍是昨日出行的路线,清早的白鹤镇没有傍晚时热闹,往来人流却也少。
沈鸢抬手,撩起车帘往外张望了眼,看着似曾相识的街道,知道当是快到了。
须臾,马车缓缓停下,外头传来车夫“到了”
的说话声,沈鸢抬手扶了扶帷帽,躬身下了车。
仍是昨日停车的地方,是她特意交代的,这条街道并不算长,即便玉康堂处在街尾,走过去也不必费多少时间,她在此走走看看,一来可以熟悉一下周遭环境,二来也可适当遮掩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如昨日一般,车夫将车停在主街外头,便原地静坐等候。
与她随行的近卫,名唤江澄的那个,此刻已寻不见踪迹。
想起昨日在玉康堂拐角的小巷处,头顶一闪而过的黑影,沈鸢知道他们的身手,也知道是安全的,便什么都不再多想了。
街上行人不多,两旁的商铺皆已开门迎客,许是时辰尚早,昨日傍晚所见的小贩走卒皆未瞧见。
沈鸢看着相较冷清的街道,猜想傍晚当是此地最热闹的时候。
脑海中忽地晃过卫驰的脸,他刻意挑了那个时辰带她出来,难不成真是想带她走走散心的?
眼见已行至街尾,不远处的店铺,门口匾额上赫然写着几个熟悉的大字“玉康堂”
,思绪收敛,沈鸢抬手抚了下颈上挂着的月形玉佩,抬脚走了进去。
“敢问姑娘,是买药还是问诊啊?”
仍是昨日那个伙计,见有人进来,开口问道。
沈鸢戴着帷帽,又换了衣裳,伙计认不出她,并不奇怪。
左右她是来询问消息的,只要对方能认得玉佩就行,能不能认得出她人,并不重要。
“既不买药,也不问诊,”
沈鸢上前几步,立在柜前,“我寻你们王掌柜的。”
伙计面上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姑娘说笑,小店不过就只有在下一人在经营,既是伙计,也是掌柜。”
只咧嘴一笑,道:“但在下可不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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