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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却不知自家主子在想什么,虽得了吩咐,却仍杵在原地。
“去开门。”
沈鸢又说了一遍。
“可是,姑娘……”
银杏目光落在主子赤白的双足之上。
沈鸢的目光亦同时落在此处,她提了提脚,仅犹豫了一瞬,很快又将双足重新没入水中,神色肃然,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就这样,去开门。”
沈鸢说话的同时,门外响起了第二次的叩门声。
银杏脑子懵着,但也只能按吩咐行事。
房门拉开,待看见门口站着的高大身影时,银杏本就慌乱的心一下更乱了。
她福身行了个礼,正想着接下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见到自家主子披了件绯色披风,未着足衣,只赤脚趿鞋,就这么从屏风后出来了。
“将军安好。”
沈鸢眉眼清丽,一头墨发松散垂至腰间,未施粉黛的脸庞在暖黄烛光下更显莹润,如一块纯净无暇、不染凡尘的美玉,是先前不曾见过的,另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银杏懵怔片刻,见到眼下情景,好似明白了几分姑娘用意,只得低头退了出去。
决定如此行事的一瞬,沈鸢心头如窗外大雨一般,凌乱且飘摇,然而也只是那么一瞬,很快她又将心头的慌乱强压了下去,时间紧迫下由不得她犹豫思虑,此时心中揣着带着一半从容一半慌乱,就这么懵懵怔怔地出来了。
“不知是将军会来,阿鸢失礼了。”
沈鸢一脸纯然无辜,屈膝行礼。
卫驰的目光从她未施粉黛的脸上扫过,随即落在赤白的双足之上,停顿了片刻,后很快移开。
沈鸢不知卫驰忽然来此的目的,见对方久未言语,不由有些紧张。
在军中久了,卫驰身上总带着一种锋锐的压迫感,不说话时尤甚,强装出的淡定从容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可是那药有什么不对吗?”
沈鸢开口问道,思来想去他也只能是因为方才那药来找得她的,毕竟那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卫驰对此不置可否,只平淡问道:“你可还有女子随身佩戴的香囊、荷包之物?”
荷包?香囊?方才她不是在主屋的门外上留了一个吗?沈鸢虽不知卫驰为何有此一问,却是顺从回道:“自是有的。”
“可否相赠?”
“???”
沈鸢忽地抬眼,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对她亲手煲的汤、亲自送的药包、香囊皆不领情,不仅不领情,便连句软话都不愿说,这样的一个人,会稀罕自己所绣的荷包、香囊之物吗?
沈鸢只觉蹊跷,但卫驰既主动开口问她讨要物件,她无论如何是不会拒绝的。
“将军稍等。”
所有疑惑在沈鸢心底皆快速过了一遍,很快又将心头疑虑压下,而后转身入了内室,从妆奁中精挑细选了一个香囊出来,双手递到卫驰手中。
卫驰伸手接过,柔软的指腹触及卫驰粗粝的掌心,沈鸢大胆停住手上动作,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方才入内室取香囊的一瞬,她似乎想明白了卫驰问她讨要香囊的用意。
怕不是他想要拿去送给某个女子的吧?思及方才府上突然到访之人,或许,卫驰担心并非她的名声,而是唯恐旁人误会了去。
卫驰留意到她微顿的双手,对上她抬起的眼眸:“怎么?不愿意?”
“不是,”
沈鸢摇头,捏着香囊的指尖不放,而后鼓足勇气问出心底疑惑,“将军……是不是有其他意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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