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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笑对秦书炀说:“你这也太夸张了……”
“别说话,睡会。”
秦书炀把贺光徊刚抬起来一点点的手压了回去,他声音隔着口罩闷闷的,随后贴着贺光徊的眼皮,给了贺光徊一个隔着口罩的亲吻。
六个小时说长不长,但对要求绝对静卧的贺光徊来说却万分难熬。
在蓉城的时候他已经做过一次腰穿检查,快一个月前已经经历过的痛苦今天又要经历一次,其中煎熬可想而知。
在输液和要求大量喝水的双重作用下,他几乎隔一会就尿急。
虽说和秦书炀已经相爱十余年,彼此亲密无间,但让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男人伺候另一个心智健全的男人如厕这件事还是令贺光徊感到难为情。
腰椎因为麻药的关系,贺光徊没太真切的实感,只觉得脸颊燥热,然后看着秦书炀从床下掏出便盆窸窸窣窣地掀开一个被角将尿盆塞进去。
奇怪的是秦书炀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又或者是多亏了他脸上的那个口罩替他遮挡了大半的羞赧不堪。
贺光徊只能看见秦书炀已经能熟练到都不用看,只把胳膊伸进被窝里就能利索地做完所有事情,然后等完事后再面不改色地将便盆抽出来去倒掉清洗干净。
他动作太熟练也太认真,那种神情一点不亚于还在念书那会熬夜在制图室里画图。
贺光徊已经很久没看到了,第一次瞥见时竟然硬生生冒出来一丝久违。
等秦书炀再从卫生间里出来时他还仔细地用纸巾把便盆上的水擦干净,见贺光徊还没闭上眼睡着而是双眼盯着他看的时候秦书炀有些意外。
那眼神太过直白炽热,看得秦书炀发懵,忙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贺光徊没法摇头,只缓缓眨了下眼回答:“没,现在已经不头疼了。
就是单纯想看你。”
秦书炀倏忽觉得心脏一沉,大概是最近气氛不对,以前他听见这样的话肯定要顺着嘚瑟两句。
要是还有熟人在旁的话,大抵还要孔雀开屏一样炫耀一番——“看到没,你们贺老师多爱我,他就离不开我。”
但现在听见类似的话秦书炀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会觉得心脏坠着疼,疼得他难以呼吸。
借着放置东西的机会,秦书炀伏身好一会才直起腰来。
他垂着头擦手,漫不经心地和贺光徊说:“有什么好看的,看这么多年了。
赶紧闭眼睡觉,醒了我把脸抠下来放你面前让你看个够。”
全国最顶尖的医院病床实在紧张,时间一到护士就来轰人了,只是一个简单的穿刺治疗检查结果还得三天后才能拿到,继续躺在病床上纯纯占用医疗资源。
贺光徊只能缓缓被搀扶着起来坐到秦书炀借来的轮椅上被带回酒店。
这次喝了够量的水,贺光徊没太大的术后反应,到了酒店在秦书炀的帮助下洗漱完没多久就困了。
可能还有头晕的原因,他睡得沉,但睡得不算好。
半夜秦书炀起夜的时候借着昏暗的夜灯看到贺光徊眉心一直皱着,仔细听还能听得见他从牙关里泄出来的一点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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