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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挨得甚近,遂抬手为她抚胸,抽帕与她拭口。
她做得极自然,令在稍远处想要上来服侍的绘书一时顿了足,只望向贺兰敏,不知该退还是进。
贺兰敏虚虚抬了眼皮,示意她将人扶起。
却不料,谢琼琚自个回了座上,端一副皇后尊荣样。
绘书退后一步,重新垂首站着。
贺兰敏将落座的人打量一番。
这人道,“母后请用茶。”
贺兰敏饮下一口,示意绘书赠回礼。
竹青上来福身收下。
谢琼琚道,“妾谢母后赏赐。”
贺兰敏一时语塞,欲如以往先要晾她一晾,或是施威一番,自己竟也觉得可笑。
细想,这么些年,即便是她最低迷柔弱、被迫有孕的那个年头,她当也从未俱过自己。
贺兰敏让绘书领宫人退下,谢琼琚便让竹青一道离去。
殿中静下有一会了。
到底贺兰敏先开了口,“这些年,你可恨我?”
谢琼琚看了眼四合的殿门,感受着暗下的光线,笑了笑道,“最初是歉疚,将你孩子伤成那般,所以磋磨再多,也没法生恨。
后来该恨的,是您迫妾生子,恩怨扯到下一代。
偏你的儿子又带妾远走。
许是郎君太爱妾,爱到让妾觉得没法去恨一个生他养他的人。”
谢琼琚顿下,饮了口茶。
她初来觉得冷,并非真的是气温严寒之故。
实乃在这森幽殿中,生出的一种孤寂感。
才十月天,烧了地龙,熏笼中又点着驱寒的辟寒香,她在这处略坐了片刻,后背便隐隐生出汗来。
然暖榻上的妇人却还捧着暖炉,想来是病得厉害了。
谢琼琚的视线从她的手炉滑向她面庞,只是贺兰敏不知何故瞥向窗外,唯有拢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的一侧眼角,氤出一点残红。
然后嗤笑轻哼了声,“吾儿厚爱你。”
贺兰敏愈发往外看去,不给谢琼琚一个眼神。
谢琼琚自不在意,只搁下茶盏笑道,“可是接下来妾或许会恨您。”
贺兰敏转过身。
“这也是妾今朝来此的目的。”
谢琼琚迎向她,“妾想与您聊一聊您的侄孙贺兰幸的事。
其实,他之死,你我二人心知肚明。
妾劝母后,早日同您母家兄弟说清了,洗干净妾身上的污名。
您也看到了,纵是我背着杀贺兰氏子嗣的名声,但是并不妨碍妾依旧是皇后,亦不妨碍陛下依旧不纳后宫。”
“但是,却妨碍贺兰氏同陛下的关系,亦妨碍阿梧与妾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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