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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到最后,全成了问号,她哆哆嗦嗦折叠好,装封,放在唇边亲了亲,在冷风中去寄信。
贺以诚来看了她一趟,银行卡里的钱没动,短信上没有任何支出信息。
他不放心她,来学校找,她正给手绘机构帮忙干杂活,大冷的天,手指头通红,海报贴半天都是歪的。
她咬着油饼往回走时,在学校门口见到的贺以诚。
他那个身高,那个打扮,无论出现在哪里都很引人注目,翩然养眼。
展颜脸上冻的起鸡皮疙瘩,她见到他,先是一愣,很快镇定走上前打了招呼:“贺叔叔,你怎么来了?”
他到处找她,同学说她趁没课去打工了。
贺以诚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遍,他没说什么,带她到附近餐馆要了热乎乎的饭菜。
两人沉默地吃饭。
“颜颜,赌气赌这么久?”
贺以诚没胃口,他看见她脚上那双旧了的脏兮兮的棉鞋,就一阵烦躁。
他想起九九年的阳历年,她连鞋都被挤掉了,这些年过去,让他有种恍若回到原点的错觉。
展颜佯装不懂,她喝了一口热汤,非常满足。
“贺叔叔,你尝尝,味道挺好的。”
她给他舀了一碗,贺以诚沉沉看着她,他觉得自己被骗了,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不是赌气,她看起来像一条平静的河流,底下却湍急。
“以后你会明白我苦心的,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来虐待自己。”
展颜慢慢放下勺子,手指缝里,残留着作画的污渍。
“我没有,贺叔叔其实一直不了解我,我打小在农村长大,是习惯这么生活的,也没觉得苦,我现在做的是力所能及的事,我觉得很充实,我自己喜欢。”
贺以诚眉眼间隐隐浮动怒火,他皱着眉,并未发作。
“好,你喜欢,我尊重你的想法,过年还回来吗?”
展颜点头:“回,我跟您一起过年。”
贺以诚半晌没说话,等她吃饱,拿起手套去结了账。
“您去学校逛逛吗?”
展颜邀请他,“我陪您走走。”
贺以诚说:“不去了,这么冷你回宿舍吧,”
他瞥见她手面上的冻疮,去买了冻疮膏,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展颜要送他去车站,被他拒绝了。
她目送他,直到他上了辆出租车,才转身往校园里走。
那封信,寄到了贺图南的学校,他去香港了,等到来年七月,还要到纽约参加统一入职培训。
大四非常忙,大家各有各的安排,读研的,出国的,定下工作的,那封信几乎没人留意,不知是谁给拿回来,放他床上,等贺图南从香港回来,那封信,跟一些临时放他床上的杂物混在一起。
他发现时,心境早已变了许多,那种耽溺于情,纯粹的,近乎宗教般狂热的感情,已经退潮,像大梦一场突然醒来。
他为此痛苦许久,无时无刻不等她过来求他,这样的期待,最终落空,她没给他打过一次电话,q|q上也没有任何留言,他把单独用来和她联系的q|q号注销,其实也没用过几次。
他甚至没骨气地想过,是否要再去找她,她不来找自己,那自己去找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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