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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桃微微侧头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转了一圈,试探叫道:“阿姿,你怎么了?”
她下意识抬头,看见那张脸,却直接呆住。
结合那个梦,仿佛桑邈不愿意再认她一般,只肯叫她“阿姿”
……而不是“洛洛”
。
好一会她才能开口,她听到自己极力保持稳定,却仍微微发颤的声音:“不要叫我阿姿!”
方才他的样子,真是太像邈哥每次以为她发病时问候的样子了。
一瞬间的恍惚,十多年的孤寂,让她几乎分不清今夕何夕。
何况秋桃表情演得并不拙劣,她甚至不确定,如果他继续说下去,她是否会愿意李代桃僵。
秋桃已有心理准备,随即反应过来这才是真碰上眼前人最喜欢的样子了,他状作意外道:“五娘子,我是无心,还望不要见怪。”
“无事。”
她别过头,忍住不再看他的脸,“曲听过了,我也要回去了,若是有什么难处可差人告诉我,放心,我一定尽力。”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五娘子义举,我已见识过了。”
他袖子掩住嘴,笑得戏谑。
盛姿本来有些出神,却被这话说得有些羞赧。
那日她应得痛快,却没想到秋桃身价那么高,她就是撑杆也跳不过去,只能先分期付款……
好在秋桃也只是随口一说,他向门外招招手,一排携乐器的乐人鱼贯而入,他起身行礼:“我安排了舞蹈,特请娘子一观。”
言罢,躬身径自退了出去,没给盛姿开口的机会。
忽然谈起跳舞,她略有些意外,却也不算很惊讶——秋桃若是没有些手段,哪儿能风光如此久。
就算为了那张脸……她心下叹了一叹,也显出几分期待。
秋桃出去换舞衣,有婢女小厮移开台案,露出圆形的白玉圆砖,地砖嵌得平整,平素只当装饰,不想这时挪开,倒也很块像特殊的舞台。
乐人在角落处径自站开,一切就绪。
不多时,他身着白色舞衣进来,半跪在玉台中间,朝左右轻一点头,顿时乐声流泻。
他赤足,起身,在圆形的白玉砖上缓旋身形。
他的舞衣裁剪精巧,无太多装饰,并不暴露,只在领口开了一些,露出精致的锁骨,甚至可以说是保守。
然而下裳偏短,只将将盖住如玉小腿,露出一双堪称完美的足。
那深嵌于地的白玉望之温润,洁透无瑕,尚不能夺其色彩。
修竹般的手轻搭在臂弯,另一只手臂缓缓摆动,将力量与轻柔结合的恰到好处。
他打开双臂,展开羽翼般轻轻摇动,似一只幼鸟。
然而这鸟却是不安的。
因为它在队伍里落单,孤独而焦急,四处寻找伙伴。
漫漫长空,何以为家?
脱离了温暖羽翼庇护的鸟,在路途中受尽艰辛,跌跌撞撞,没有人搀扶它,它只好自己起身,多少次的失望,连眼泪都已经流干,没有人心疼的鸟儿,若不自己学会躲雨,就只好一次次淋湿,次数多了,它便晓得该自己坚强。
丝乐渐昂,他一个旋身空翻,舞衣下摆在空中抖过,划成一个圆,飒飒咧咧,矫矫若鸿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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