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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姿全身战栗,仿佛被惊雷劈过,几日里被焦虑消磨的理智,在这刻彻底崩断。
她向着声音的方向奔去,却被一层层的轻纱阻拦。
她掀起一片又一片轻纱,穿过一层又一层阻碍,却始终找不到桑邈。
正是心烦意乱的当空,忽然,有人在背后抱住她,把她嵌在怀里。
那怀抱那样温暖,最熟悉信赖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周围纱幔拢拢,看不清事物,却也与世隔绝。
角落处的香炉升起一蓬蓬紫烟,以最迷离的香气勾引神志不清的倦鸟长栖。
……
这些年真的很累啊,为什么不干脆坐下来休息呢,盛姿在说服自己。
她在这个怀抱里轻轻转身,葱指抚摸起那人细滑的脸颊,踮脚亲吻起那人柔嫩的唇瓣,吮吸,撕咬。
那人不拒不迎,于是手指勾住他的衣带,一个巧劲,宽大的外袍坠落在地,布料摩挲的细响在心尖泛起涟漪,中衣质感丝滑贴身,掩盖不住如玉的胸膛,愈发沉迷。
只是……意乱情迷的时候,她抬头不经意看到了那张脸,上面并不是她熟悉的宠溺,而是刻意的温柔。
秋桃的目光甚至清醒无比。
盛姿那时已经拨开中衣,正埋首在他胸膛吮吸,退开的一瞬,她嗅到秋桃的身上有很淡的香料味,清冽刺鼻。
这味道刺激着她的神智更清楚起来。
唉,终究是好梦易醒。
面前的人距离她这么近,近到盛姿终于发现,或者说“承认”
——他不是桑邈。
她曾经刻意抛却的东西,在此刻清晰地提醒着她。
这确实不是她熟悉的世界,面前的人也不是她所熟悉想要的人。
她为自己织造的茧,终于这这一刻,完全破碎了。
盛姿浑浑噩噩地走出好颜馆时,天色已经大暗。
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到了宵禁的时候,但她浑不在意。
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嘲笑,连自己都企图欺骗的人,那要多可悲啊!
她甚至做好被巡街使发现的准备,然而这也不怎么令人担心。
不会有人真的责罚她——不论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亦或是来赎她的那些铜的情分上,她都不会有事。
可让人意外的是,这一路一直到回到盛府,没有半个人出来阻拦。
甚至一个街使或是骑兵都没有遇到!
盛姿脑中思绪杂乱,分不出心思来思考是何人调走了这里的兵马,只能支持着身体,摇摇晃晃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张口应付泠风和冬阳惊讶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散发换下衣服。
等她有些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
然后她就这样睁着眼,一夜无眠。
清晨,当盛姿终于浑浑噩噩地睡过去的时候,外面一阵动静,赖柔敲开门跑进房里来找她。
赖柔一反常态地有些慌乱,急切地摇醒了盛姿,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事。
孙贵妃出事了。
孙芳嘉被抓住和启敏共同施行巫蛊,许多人亲眼看到。
和兴帝大怒,把他们两人都押走关押。
赖柔皱着眉,她父兄昨晚都没睡,熬夜点灯在府里商谈了整整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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