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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使出大手笔,不但华凝公主府比规制扩大一倍,就连嫁妆仆人都数倍加上。
那日晚,长安就如真正的不夜城,华光璀璨,宫灯耀目。
华凝公主带着兰皇后全部的骄傲,从宫中出阁,搬入公主府。
长安城人头攒动,红妆十里。
只可惜,盛姿未能有幸亲眼目睹这一盛况。
早在两月前,启斐被册立为太子,举行嘉礼的前一天,盛姿带着冬阳和泠风,悄悄离了京。
盛姿乘马车出京,去老家荆州找她阿翁。
她阿耶怕她路上吃苦,装满了钱的小箱子一匣又一匣地堆在行李中。
车声辘辘。
她掀起车帘,入眼尽是长安的如诗如画的景色,十四年的生活成长,这里似乎处处都有她走跑过的痕迹,难以抹灭。
她放下帘子,心静如水。
这长安日后或许愈更繁华,但只愿这繁华,再不和她相关。
而这一切,还要从在兰湖家回去后说起。
七月初的天气,骄阳似火。
盛府,书房。
盛姿和她阿耶说起那日与温明的对话。
“……然后我就告诉他先回去。”
盛姿慢慢回忆,随手绞着帕子玩,“阿耶,温明比之六年前,更是胸有丘壑,难得他一小吏,却能看出这么多东西,只是还是有些急躁了,阿耶是否要再打磨他一段时间?”
盛修摇摇头:“姿儿你做的很好。
他现在少年心性,自然心怀远志,有些闯劲是好的,但阿耶却不是为了这个而留他这么久。”
盛姿歪歪头,眨着眼说:“洗耳恭听。”
盛修被她逗笑,拿起茶盏喝了口茶,说:“温明此人,聪明有余,经历不足。
他进工部不久,我就发现,此人最难得的地方在其经商之道。
但贸贸然让他担当大任,很有可能成为弄臣一流,辜负其才。”
盛姿点点头,表示明白:“阿耶是怕他太过玩弄心计,哪怕左右逢源最后也只顾财帛,而失为民之心。”
盛修说:“不错,但现在看来,是时候把他调出来,经历一些别的了。”
盛姿点点头:“唔,倒也是个好时候,现在世家大族目光重回越王和晋王山上,这样一个小吏,没多少人会太放心上。”
外面桔枝忽然道:“郎主,盛侍中来了。”
盛侍中就是盛铎,工部侍郎兼检校侍中,盛姿的叁伯,如今快知天命的年纪,也是荆州盛氏现在的掌权人。
盛修起身道:“叁哥来了,快请进来奉茶。”
说着就要出去相迎。
盛姿亦起身打算出去,不想盛铎已经自己推门进来。
盛铎笑着捻须,他一向喜欢美髯,听说这把胡子养了许久,每天都要仔细梳。
“过来找你相商,没想到九郎你与姿儿在书房聊天。”
盛修排进盛氏,正行九。
盛修笑着回:“姿儿和我说,上次她与朋友出去骑马,那马发飙,有个路过的娘子帮她把马制住了,刚巧知道那位娘子是工部的一个主事夫人,就找我说要还人家的情呢。”
盛铎听了连连摆手:“姿儿没伤到吧?是该好好谢谢人家,下次骑马也要注意才是。”
盛姿巧笑倩兮:“我没事的,谢谢叁伯,叁伯你的胡子更好看啦!
对了,我去给你们端小点心,是我自己做的哦。”
盛铎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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