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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许秩低头,还在想嬴阴曼的话。
他准备怎么说动蔡丞相,就凭着这一支箭吗?
整个人如老僧入定一般。
坐在一边的秦徵看着,觉得有点不妙,“诶!
你……真的没事吗?”
许秩回过神来,摇头,再一次劝道:“公子,此事非同小可。
公子还是不要随我去冒险了。”
“有多非同小可?你去得,我怎么就去不得?”
不过是陈述实情,能有多危险。
再危险,也是两个人担,没什么好怕的。
秦徵不以为意。
秦徵不知道,所有的这一切,可能是秦王的默许,所以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蔡且,还有君王的威严。
但这些隐情最好还是不要告诉公子徵,知道的越多反而陷得越深。
凡此种种,原本也与公子徵无关。
许秩没有回答,“徵公子,你还是回去……”
秦徵十分无所谓地摆手,“我今天既然决定和你出来这一趟,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最关键的是许秩可别死在半道上,他素来不喜欢欠人人情。
这幅样子逞强去见蔡且,秦徵觉得实在不算是明智之举。
聪明人的做法,应该是缓一缓,明天去,或者托别人,比如他。
他也算知道来龙去脉,而且欠许秩一份情,必定在所不辞。
然而这种生死攸关的事,一刻也不能耽误,托付给谁都不能完全放心,所以许秩一点懒不敢偷,一点小聪明也不敢耍。
秦徵以为许秩只会明哲保身呢,和那天赛马一样,原来也会舍生忘死。
许秩,真的有失为一个聪明人。
秦徵想着,掀起了车帘,看了一眼路程远近。
不多时,马车稳稳当当停在右丞相府门口。
好巧不巧,蔡且进宫面上,此时却不在府上,不知何时能回来。
干坐了小半个时辰,迟迟没有见到人影,秦徵心里越来越烦躁。
许秩没有换衣服,还穿着那件满是血痕的长衫,上面的血迹早干成了一片红黑色。
阳兹公主的车夫为许秩预备了一件披风,许秩下车时披上,勉强遮住一身狼狈,总不至于太失仪。
遮得住衣服上的血渍,遮不住愈发苍白的脸色。
秦徵轻声劝道:“这么等着不是办法。
你先回去吧,等人一回来,我火速回去通知你。”
许秩摇头。
他一旦回去,就很难再出来了。
许淇本来就不赞同他再参与这件事,又搞得一身伤。
所以他一定要在这里等。
他只怕他等不到蔡丞相。
他开始有点犯恶心,眼前也出现重迭的影子。
那样,只能拜托公子徵,代为陈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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