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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秩这次回头了,看了看周围,没有旁人,才确定是在叫自己无疑,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是在叫我吗?我叫许秩。”
“我叫嬴阴曼。”
两个人就这样交换了姓名,尽管他们并不清楚彼此的身份。
许秩进到学堂,开始写字,嬴阴曼也跟随进去,与许秩面对面而坐。
未来咸城时,许秩生活在广袤的原野,以骑马射箭见长,于读书之事,用的心并不多。
而许淇是文士之家,许秩需得更勤勉一些。
他正专心致志地抄写课业,嬴阴曼指到他写的字,“你这个字写错了。”
许秩笔尖一顿,淡淡地否认:“没有。”
嬴阴曼嘟嘴,不依不饶,“就是写错了。”
她就算不认识“诲”
字,也知道“言”
少了一点。
“喏,你少写了一点。”
嬴阴曼指着那个错写的“诲”
,小拇指沾了一点墨,就要帮他点上,却被许秩抓住了手。
很用力,很疼。
“这是……”
他紧咬着牙根,哽咽着说出这句话,“我爹的名字……”
他爹娘去世了,他送的葬,全程恍惚,但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个事实。
大家对此都讳莫如深,不在他面前提起。
葬礼之后,他也已经很久没有提到自己爹娘。
好像不提,事情就过去了,就能不再伤心。
实际上,积压于心的悲痛,由于长期无法发泄,非但不会消弭,反而会越烂越深。
许秩闭目,垂头,强忍住了汹涌的泪意。
“你……”
嬴阴曼不知所措,她只是说他写错字而已,大不了她不说了。
她掏出了绢子,他仍旧没有接,吸了吸鼻子,默默地离开了学堂。
或许是换个地方继续发泄,或许是收拾好了心情继续学习,嬴阴曼不得而知。
夜里,嬴阴曼问奶娘,许秩的爹是谁。
奶娘叹惜摇头,十分怜爱,说许秩的父亲为国捐躯,夫人情深不渝也随之而去。
许淇大人一家看许秩孤苦可怜,收为养子。
难怪他会那个反应,嬴阴曼睡前还在想许秩的事。
第三次见面,还是在学堂。
不同于往次,这次是许秩先看到一个人在玩的嬴阴曼,下意识扭头走开。
许秩并不想见嬴阴曼,因为一见她便会想起自己那天的狼狈,所以只想避而远之。
却没避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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