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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
他在后面一边喊一边追,一直追到断头刑台。
刑台上,还有一个人,他师傅。
申参嘴角流出黑红色的血,一直滴到领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申参横眉冷对,愤怒到极点,碾着雪过,传出闷闷的咯吱声。
一步一个脚印,尽是黑红的血迹。
何为死,何为生?何为战,何为和?申参念叨着,如蚊蝇一般,萦绕耳侧。
颈侧的狐毛,幻成活物,尖锐痛苦一嚎,眼角挂泪,嚷了一句“为何杀我,还我命来”
,一口咬住秦徵的脖子。
电光火石间,一柄小刀朝秦徵飞来。
秦徵捂着被狐狸咬穿的脖子,来不及闪躲。
却没有痛感,小刀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刺进了他娘的胸膛。
回首,刽子手高举屠刀,砍向他爹的脖子。
呲——
热血喷涌而出,迎着秦徵面庞而来,满眼的红,热乎乎黏在他脸上。
心脏猛烈收缩,所有的痛苦袭来,五感惊觉。
“爹!
娘!”
他厉声一喊,冲破喉咙的阻碍,双眼睁开,眼前是浅黄的床帐,脸上发间尽是热腻腻发出的汗。
没有红,没有白,没有刀,没有狐,没有师傅,没有爹娘。
有的,只是梦,以及怀里余温尚暖的汤婆子……
“谢天谢地,叁天了,你总算醒了!”
旁侧传来一句忧心忡忡的念叨,正是许秩。
许秩听闻侍女通禀,立即赶来一看,秦徵可算是挺了过来,大松一口气,赶紧吩咐人去郑家:“快去告诉郑二娘子,公子醒了,叫她不要担心了。”
“郑桑……”
秦徵浅咳了两声,清了清干哑的喉咙,觉得有点肿痛,“怎么样了?”
自那日狱中,秦徵再没见过郑桑,不晓得她近况如何。
许秩回答:“郑娘子擅做主张去敲了登闻鼓,激怒了郑大人,被关在家中。
但她听说你病了,直接跑了出来,还和郑大人郑夫人大吵了一架。
她守了你一天,自己也休息不好,我就叫她先回去了。”
郑娘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刚烈起来,不让任何人,甚至搬出了秦王压郑捷。
现在的郑家,没人敢管、也没人乐意管郑桑了。
他们这群人再如何,都比秦徵刚从鬼门关走一趟要好。
许秩瞧秦徵仍色有恹恹,叫来大夫问诊,嘱咐秦徵:“你先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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