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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江逾白话音落下之后,石清莲心里便了然了。
而在一旁听了半天的石大夫人也耐不住了,她一想到江逾白要死攥着石清莲一起死,就气的浑身发抖。
只听她“啪”
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满心的悲愤全都化成了嗓门,也顾不上什么身份差异,全都一股脑的吼了出来:“江逾白!
你待清莲如何,你当我没有眼吗?我看得到!
康安欺辱她,我也没见你为她出过头,现在你自己作孽,休想拉着我们清莲一起受罪,既然你不同意和离,那我们就休夫!
今日出了这个门,是我们清莲休了你!”
石大夫人说话间门,一旁站着的双喜立刻奉上了一张早已写好了的休书,上面落了石清莲的名字。
自古和离需要双方签字,休书却不需要,只是江逾白只听说过休妻,却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被休夫,他怔怔的望着那张纸,转瞬间门便涨红了脸。
“你,你们,胆大妄为!”
江逾白看着那张纸,胸腔都被气得剧烈起伏:“石大夫人,竟敢如此辱我!”
石大夫人比他还要生气:“是你先辱我家清莲!
你若办点人事,我家何至于此?清莲被康安欺负了多少次,你都闭嘴不谈,你现在还有脸来说待我们清莲如何?我当初便不该将清莲嫁给你!
现在反被你往泥潭里面拖!
现如今,圣上要罚你,你就自己去死,不要耽搁我们家清莲!”
说完,石大夫人转头拉着石清莲便要走:“我们回府,这江府,我是看一眼都嫌脏!
“
倒是江逾白,在听见“圣上要罚你”
的时候,才明白为何石大夫人如此行径。
原来是怕他连累。
而此时,石清莲顺从的站在石大夫人身后。
休书一出,自然不需要江逾白的同意,她只管跟着走就是了。
但是石清莲才一转身,江逾白便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往日里清冷淡漠的狐眼中满是血红,他定定的望着石清莲,声线都在隐隐发颤:“清莲,是她逼你休我的对不对?她怕我如今连累石家,才让你与我分开的,对不对?清莲,你一定也是舍不得我的,清莲,你开口,我不怪你!”
江逾白拉住石清莲的时候,石大夫人惊的回过头去抓住石清莲的另一只手,她生怕江逾白用强。
她现在视江逾白为洪水猛兽,只恨自己当时被江逾白的权势和皮囊迷惑住了,以为这是个良婿,才将石清莲托付给他。
石清莲含笑望着江逾白,并不开口,只行了一个女子莲花礼,轻声细语的道:“江大人,你我夫妻缘分已尽,是清莲没那个福分,清莲知道大人并非池中物,今日之难也不会绊倒大人的,大人终有一日会乘风而起,清莲遥祝大人与心爱之人相知相伴,携手一生。”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毫不留恋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身时,她的水袖在半空中悠然滑过,那一片素色悠扬而过,像是空中吹来的风,江逾白能感受到,但是抓不到。
他突然觉得恐慌。
他抓不住她了。
因为他与康安的□□,为了康安责骂过她,因为他放任康安伤害她和她的家人,还替康安一次又一次的掩盖,因为他放肆与康安苟合,将她抛之脑后,现如今又让她成为了众人嘲讽的对象。
江逾白在这一刻,望着石清莲那张温和如初,却淡漠异常的脸,突然间门读懂了石清莲当初在鸣翠阁前落下的泪。
他在拥有无数的爱意时,捡到了一把锋利的弩,他知道这弩锋利,一箭射出去便能将人射出一个对穿,他隐隐知道,这弩伤人,很疼,但他是被爱者,他有恃无恐,他肆无忌惮的将弩随意射出,不在乎射到什么人。
而那弩也在空中随意飞过,夹带着风声,落到了他看不见的地方,他那时心想,也没什么了不起。
直到某一日,他又听到了陌生而又熟悉的风声。
那支被他肆无忌惮的射出去的箭从身后飞来,重重的刺入了他的身躯。
年少时的每一个错,都将在多年后,一一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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