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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断,五十岁,罗一刀的衣钵传人,冷酷多疑,性喜杀人,曾娶妻三次,妻子三人都死于他的刀下。
无子女。
一枝花千里香,二十九岁,采花盗,擅轻功迷药,祸害良家妇女无数。
未娶。
……这些,就是马空群给出的资料,有些,是曾经的仇人,有些,是仇人的后代。
倪慧,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她是仇人的后代。
仇人的女儿。
杀,还是不杀?傅红雪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奇异的红晕,红得可怕,红得似血,甚至连他的瞳孔都已变成了红色,痛苦的红色。
倪慧的话语还飘荡在空中。
“只要我不高兴,我随时都可以赶你出去。”
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为什么会令他如此的痛苦?因为。
他随时都可以将她杀掉。
一把乌黑的刀,斜插在他的腰带上,映照着他的满头乱发,他已不再颤抖。
咔嚓,一声响雷击下,暴雨。
就要来临。
傅红雪静静地站在阴影里,只有在闪电亮起时,才能看到他的脸,他的手,他的刀。
脸冰冷,手惨白,刀漆黑。
傅红雪不敢抬头,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倪慧见他不理自己,她忽然双手叉腰,指着傅红雪的鼻子,道:“你是聋子吗?我叫倪慧,智慧的慧,秀外慧中的慧,我从小就很有智慧。”
傅红雪还是不理她。
她的手几乎已碰到傅红雪的鼻子:“我不但知道,你是干什么来的?况且,我一看你的神色,我就看得出来。”
傅红雪终于抬起头,道:“哦!
你看得出?”
倪慧很有把握,闪动着灵动的眼睛,道:“智慧,知道什么是智慧吗?我是倪慧,我充满智慧,我看得出,你是来杀人的,你的身上,有杀气。”
傅红雪看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冷冷道:“你既然知道,就应该快走。”
倪慧摇摇头,道:“我为什么要走?你是个君子,我是个女人,君子会无缘无故的杀女人吗?”
傅红雪张了张嘴,道:“你的父亲……不,你的家里有酒吗?我想喝酒。”
倪慧道:“当然,我家有个藏酒的地窖,那里有无数的好酒,陈年的竹叶青,上好的女儿红。”
一个人就算已习惯了孤独和寂寞,但有时还是会觉得很难受,他希望能有个人陪在他身旁,不管什么样的人都好,即使是仇人也好,因为仇人不能接触到他内心深处的痛苦,不了解他的痛苦。
仇恨很痛苦,杀人却更痛苦,现在傅红雪晚上已经睡不着觉了,他已经被仇恨湮灭,他不会将心里的痛苦说给仇人听,除非这个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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