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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黑说。
火炉边,油灯的光芒照出摔烂的咖啡研磨器、筛子、磅秤和咖啡杯碎片,些东西七零八落地散布在打翻一地的咖啡泥泞中。
黑走到说书人每天晚上挂图画的角落,搜寻表演者的道具、腰带、魔术手帕和挂图架。
黑说他在找图画,并把刚才我递给他的油灯举到我面前:没错,我是出于道义画了两张画。
我们什么也没发现,只找到了一顶死者平常戴在剃得光溜溜头顶上的波斯小圆帽。
趁四下无人,我们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从后门出去,步入了黑夜。
刚才的袭击过程中,里大部分画家和人群想必就是从这扇门逃走的,然而从到处散落的花盆和一袋袋咖啡豆看来,显然这里也曾有过一番缠斗。
咖啡馆被毁以及说书大师遇害的事件,加上夜晚的恐怖黑暗,拉近了我与黑的距离,同时我想这也引发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我们又走过了两条街。
黑把油灯交还给我,然后抽出匕首,抵住了我的喉咙。
&ldo;我们往你家走。
&rdo;他说,&ldo;我想搜查你的屋子,这样我才能放心。
&rdo;
&ldo;他已经搜过了。
&rdo;
我非但没有对他动怒,甚至忍不住想戏弄他。
黑会去相信关于我的无耻传言,不刚好证明他也在嫉妒我吗?他握住匕首的样子没什么自信。
我家与我们离开咖啡馆后走的道路是相反方向。
因此,为了避免碰上人群,我们在街区里左拐右弯地走过大小街道,穿越空旷的花园,花园里潮湿而孤寂的树木飘散郁沉的芳香。
我们沿着一道宽宽的弧线,绕远路走向我家。
从咖啡馆那里传来的嘈杂声一直就没过。
我们听到艾尔祖鲁姆教徒们在街上到处乱跑,禁卫步兵们、街区的守夜人和年轻人在后面追着。
走完一半的路途时,黑忽然说:
&ldo;接连两天,我和奥斯曼大师呆在宝库里传奇大师们的经典画作。
&rdo;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我几乎尖叫地说:&ldo;一位画家到了某个年纪之后,就算他与毕萨德在同一张工作桌上绘画,他所看见的也只能取悦他的眼睛、满足并感动他的灵魂,却没有办法增长他的才华。
因为一个人是用手绘画,而不是用眼睛。
到了我这个年纪,更别说奥斯曼大师的年纪了,一个人的手很难再学习新的东西了。
&rdo;
确信美丽的妻子正在等我回家,我便扯开喉咙大声说话,警告她我并不是独自一人,让她能够躲起来,别被黑看‐‐不是说我就怕了这个挥舞匕首的可悲笨蛋。
我们走过庭院大门的时候,我还依稀看到屋子里有灯影在摇曳,不过感谢真主,现在剩下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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