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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猩红溅落,萧容荒再也压抑不住喉头的阵阵腥甜,全身虚软地靠在床沿,人已经朝着黑暗的深渊滑去。
十二月底,大雪压枝,广宫深寒。
采乐殿的静谧中带了沉沉低压,端药送汤的宫女安静走动,就连那个青衫落拓一贯飞扬跋扈的潇洒大夫,神色间透出了隐隐的焦心。
萧容荒那日外出受了风寒,一连数日都是高烧不退,昏迷着躺在床上。
已是性命垂危病势。
顾长青日日诊脉用针后,都是皱紧眉头轻声叹口气,若不是他坚韧的求生意志,何来那一丝息息不绝的血气,支撑着他明明已是溃散之征的心脉。
第七日的傍晚时分,躺在床上的人恢复了意识,一直守在他身旁的七初已来不及开怀,顾长青早已叮嘱过,这场病已让他体力完全透支,七初只依旧每日守着他卧床静养。
萧容荒精神亦差,一日倒有大半日是昏睡着的。
阴沉的冬日早晨,萧容荒只感觉身上低低的热度烧得浑身昏沉,模糊中彷佛听到七初在殿外同顾长青低声交谈。
“长青,你去找她罢。”
女子清甜的嗓音带了淡淡的疲倦。
“可他……”
顾长青迟疑的声音。
“我向皇上禀奏,请御医过来。”
七初低声道。
“那些老头子,只会说些颂吉废话,他如今这般病势,七初,我都不放心,你——”
顾长青带了略略不耐烦。
“容荒要是知道,也会这样做的,”
七初轻柔声音带着坚定:“他也不会愿意你为了他放弃了自己的幸福。”
两人交谈声低了下去。
一会,有宫女低声请安之声,两人答应着,顾长青脚步逐渐远离,一会儿,他感觉到女子柔软温暖的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萧容荒睁开眼,低低的声音带着温柔:“七初。”
七初似乎有些讶异,怔了一秒,才笑着道:“醒了?”
萧容荒点点头,动了动身子,七初抬手扶住他,他闭了闭眼,借着七初的肩膀慢慢坐了起来。
七初将一个枕头垫在了他身后,转过身将床边暖着的一盅药端了过来。
“七初,”
萧容荒喝着药,缓缓开口:“长青怎么了?”
七初的手指温柔地替他梳理着稍稍凌乱的发:“没什么事儿。”
“你们没有必要事事瞒着我,我还不是病得这般糊涂。”
他喝了药,手刚刚一动,七初立刻接过了他手的药盏,返身搁在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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